望枯这出“壁上自刀”,因正逢瑞裕十八年立冬之时,而被众修士戏称“立冬事变”、“衔隐生藤”,而广为人知。
听闻,衔隐小筑是何所似亲自敲定的得意之作,如今毁出这么几个血窟窿,气得他丢了扇子,坐在长廊边上又哭又闹,直叹“命苦至此,天理不容——”
哪儿有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姿态。
望枯得知后,拖来一身家当,和两条小尾巴,给何所似赔个不是。
望枯:“何宗主,这些钱够不够?若是还不够,我与吹蔓、续兰一并留在溯洄峰帮工如何?”
何所似更来劲儿了,坐地愤懑捶胸口:“那怎的够啊!三百年的心血——就这么被你毁了——就这么毁了!”
望枯既不会哄人,又不会说漂亮话,就只能坐在他旁边干巴巴看着。何所似一哭,不决堤,像是要将衔隐小筑都哭倒。
望枯起先还能耐着性子等,如今打了三个瞌睡也不见他停,就实在没辙了。
望枯:“何宗主,我这一身伤还未医治呢,这包银子给您放在此地了,何时还想哭了,再唤我过来,今日就先行一步……”
何所似看那地上一袋银两,再看望枯拾掇好,已系在肩上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肠子都悔青了:“慢着!”
望枯:“何宗主还有何事?”
何所似强装无事:“修仙人不讲身外物,但怕你内疚,银两我就收下了……我为人师表,可以不记过,但规矩还需教。从今日起,早训后你们三个就留在衔隐小筑清扫,待到哪日学会了,才放你们自由身,听到了么?”
望枯:“听到了。”
衔隐小筑坐落坐山之顶,盘旋万步,精细打扫至少两个时辰。但碰上她们三个不知事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应下了。
何所似圈好地界,她们便拿着与个头一般高的扫帚,兴致勃勃,在石阶上比谁人跑得快——权当又回银烛山寻宝了,什么破铜烂铁却往装银两的包裹里塞。
三女子灰头土脸再归苍寸苑时,围坐杏子树下,洒去怀中物。
望枯:“这石头相当碍事,走两步就有,搬过来也费劲,也不知有没有用处。还有这个,用钧铎峰宗袍裹着的,忍了一路没拆,现在来看看……啊,竟是些蜕去的蛇皮和模样奇怪的灵石,为何要这样扔?”
吹蔓:“还有这些树杈、片叶和装灰的炉子,虽然看着也有些古怪,但都可以留下,看看会不会在建房梁与地基时派上用场。”
续兰连连点头。
苍寸探头看,才嚼两口的黄桃,就这样囫囵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