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忘尘跳上一片雪,停在望枯身前,不用蔓发剑,照样独步天下:“若是谁人都听你的话,天道,也就不会下起这片雪了。”
天道。
雨、风、雪,都归天道管辖?
世间轮转,也由天道左右?
可笑。
望枯:“旁人不听我的,我不听他们的便是。若休宗主刚好是看中这点反骨头,那你的确赌对了,我不会改的。”
更不会为了休忘尘而改。
一次次迂回百转,都是他的试探。
但望枯不喜连说话也要精心计量的人。
平添烦忧。
休忘尘又笑了笑,与他格格不入的温柔,忽而应运而生:“望枯,你可是把我想得太坏了?”
望枯心不在焉:“是休宗主不曾否认,我也不说假话。”
休忘尘从风雪高台上向下,牵他心之所往的一隅春藤。
尽管,春藤不邀他来。
他却从一双窗棂、她的眼,窥见来年一季春。
“既然望枯不愿求我,我便求你下来,好吗?”休忘尘话是求人,却已不容置喙将望枯拉去怀中,用灵力将她紧紧锢住,“你看,坏人也是会心疼的。”
望枯:“……”
坏人就是坏人,果然蛮不讲理。
休忘尘落了地,却不撒手。廊亭人一哄而散,各个为他腾地。
望枯适时提醒:“多谢休宗主,可以将我放下了。”
休忘尘挑眉:“望枯,莫要忘了,在倦空君之前,是我先抱的你。”
望枯:“……”
此事分出个先后又能如何?
他径直向腾腾热气处寻去,有三名烹茶女子围坐石凳,正是望枯目之所及处,万万不知会被休忘尘寻上。
休忘尘单手抱人,一手叩桌:“溯洄峰的姑娘们,可否将这椅子分她一个?她染了风雪,怕会闹出风寒,只好借个炭火了。”
一姑娘忙放杯盏,诚惶诚恐:“自、自是可以。”
休忘尘倚柱抱臂:“噢,还有,我在此地观雪,应当不打扰诸位雅兴罢?”
三人争相起身,埋首离去:“不打搅,不打搅……我们还有要事,休宗主请便罢。”
休忘尘从容不迫,微微点头:“好,姑娘们也莫要受凉了,趁早回去是好事。”
望枯:“……”
明目张胆地抢。
山中土匪也不过如此。
休忘尘踱步而来,为她斟一杯茶,身姿行云流水:“可想逆天改命?”
望枯:“休宗主,我说过很多回,我没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