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异变,最该担惊受怕的,当属凡人。
凡人里,当属富人最是贪生怕死。
始终跟在禹永枞后头,又老实本分不吭声的十二个人,就此炸开了锅。
“快看!这天上是什么东西!”
“慢着……我没看错罢……”
“温兄,莫非,你也看到了?”
“自然看到了,此物惹人心里不快,还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轰隆——”
沃元眷也眺望而去,却不打太极:“这片黑云,分明就是一张稚子之脸。”
禹永枞侧目,朗笑几声:“噢?不成想眷儿还有几分童趣,不过世间都是‘造化钟灵秀’的,朕若还与你一般年纪,兴许也有坐地观天、浮想联翩的时候。”
商影云如鲠在喉:“……这哪儿是浮想联翩啊。”
沃元芩大胆紧盯天道:“不是志怪之事,也是神魔之事。”
商影云狐疑:“天底下还有这类神魔?”
沃元芩悠悠启唇:“混沌初开,世间无一尘埃落定时,形同新生孩儿……多半,此物还凌驾于神魔之上。”
商影云:“当真如此唬人?”
两撮八字胡的人臣,焚心似火,两手一揖:“启禀圣上,此物并非寻常惊雷,惊雷之内……的确附着人脸。”
禹永枞笑意骤僵:“……”
他眯着眼,至多只能看清一道紫电雷霆。
到底是东隅已逝,不服不行。
风浮濯从高墙之上,翻身而下,结靡琴弦更是飞速腾跃,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轻易掰开休忘尘放在望枯肩侧作祟的指节。
蛮横而腾腾杀气。
休忘尘挑眉,饶有兴致地搓捻着指上余温:“……”
——这倦空君也浑然不一样了。
风浮濯开门见山:“望枯,有人使诈,让时辰错乱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
望枯:“倦空君也觉察到了?”
风浮濯不动声色将望枯看了个遍:“嗯。”
若放任望枯莽撞行事,恐怕又要危及她的性命。
此刻。
他真想将望枯搂在怀里,顺一会儿她柔软的发,确信他视若珍宝的人尚且安然无恙。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