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乱无章法,话序颠倒。
至于是心直口快,还是有意为之,望枯也看不明白。
那请求动用私刑的蛊族人忍无可忍,一脚踹去他胸膛:“混账东西!你还是贼心不死!”
打人之事便是一旦有人开了先河,旁人也再不等待良机,跟着拥了上去。
篁长老却纵容无度,扑身阻拦:“孩子们,毒蛊就在此地,喂给他便是,莫要再打他了……”
阿小被人按在地上打得口吐瘀血,也不知还手,还以为误入腊月三十才有的热闹戏码,模样亢奋:“你们何时打够了……就换我打你们……嗯……这一脚当真厉害……可我下手也不轻……都是在人间历练来的……厉不厉害?”
一人听罢,怒发冲冠:“这人的嘴恶成这样!应当专挑他嘴踢!踢肿了自然就老实了!”
“昨日我去田里,鞋底泥巴还没擦净!刚好让他给我舔干净了!”
“真狠啊,早知我也先去茅房一趟了!”
阿小仍不消停,笑着抬手遮挡:“不好吃……呕……我不吃……”
篁长老再次跌跌撞撞以身抵抗:“阿小就是犯事了!也生自蛊族!他在人间吃的苦头这样多,何至还让他遭此罪孽!你们就放他一条生路罢!”
阿小却喜不自胜:“篁长老……我还没玩够呢……这和人间那些人比……差太远了……”
望枯与娪一般,面朝此地,却只当个不肯吱声的看客。
她猜测,蛊族只露半脸,是不愿供人戏狎。
正因如此,静与动都是极与极,想要如何喜怒哀乐、就如何喜怒哀乐。
但阿小的少年狂已无须掩饰,便高吭在笑语里。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可得,此时的阿小已从人间游离归乡。但他在人间的那茕茕半生,早已经由望枯的双目,走马观花过了一遍。
他云游天下数年,却只见孩提欢颜,不见尔虞我诈。
如今为何要装这可怜人?
但是,纵使没有这些前言,无论过去、今时、往日,望枯都不会对休忘尘起半点怜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