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莞尔:“果真认得。”
望枯装不在意:“……”
主母啼笑皆非:“还演什么呢?若没猜错,你好似有很多事都被蒙在鼓里,何不趁此时机多问两句?”
句句往望枯心窝里戳。
望枯向她走去:“好,你是靠什么知道的?”
“我猜的……好罢,我确有几分算命的本事。”主母嫣然一笑,“小神仙,你猜人的本事比我厉害,莫要不信我说的话。”
“我信,”望枯重新打量她,鹅蛋脸、浑鱼眼、眉心有斑,这模样丢去人海里,也不会掀起太大波澜,第二眼品,才觉韵味深长,“我有要事,你有话直说。”
主母脑袋一歪,附上得体的笑:“什么要事?毁我府邸的事?噢,莫要误解了,这回不是我猜的,是我听到的。”
望枯摇摇头:“主母,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可我想说。”主母下椅,直至脚踩地面,才知她为赤脚,“这么些年了,我还能碰到活人,实属不易。话说在前,这偌大的府邸可以任你毁去,但人嘛,就是贪生怕死,死到临头也想挣扎一二——小神仙看着面善,应当可以耽搁我一时罢?”
望枯回身:“三句话。”
主母笑意渐深:“好,就三句。”
她两眼往天穹游荡:“先说说我罢,我是一个嫡出小姐,后来稀里糊涂地嫁进这座侯府,直至一场大火闹得家破人亡,我也稀里糊涂来了此地……夫家的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望枯斗胆揣测:“……你是沃若若?”
沃若若如此面黄肌瘦了,可听得闺名,暗眼也猝然点燃:“沃若若……倒是比这没头没尾的主母好听多了,名讳我都忘却了,多谢你能告知我。”
“罢了,我收回方才的狂言,你若真是沃若若,再说三十句都无妨,”望枯更进几步,昂首看这背光之人,总算在她岁月的沟沟壑壑中,窥到她藏匿已久的少女心性,“沃若若,你死了,我曾在银烛山见过你的亡魂,更见过你的平生。”
沃若若两目清辉:“我果真是已死之身了。”
望枯再言:“因此,你如今眼前的一切,应当都是假的。”
“我用几百年才得以确信的事,你用一个时辰就猜到了……”沃若若苦笑,“难怪我儿时总被说不够聪慧,如今我算是领略到了,人与人的命理相差太多,拼几辈子都拼不起的。”
“你明知我被蒙在鼓里,有太多不知之事,却执意这样随意编排我……你们沃氏,果真都是自我至上。”望枯声讨也戛然而止,“沃若若,说点我想听的。”
“莫要操之过急了,小神仙,我且问你,为何我的魂魄会在银烛山?”沃若若自有迂回她的妙计,“你应当喜食酸物罢?府上刚好有应季的青梅,我让下人给你端来一盘?”
望枯忿忿:“……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们。”
与那另一个“若”出的馊法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