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把玩筷子:“倦空君在魔界丧命,如今便是醒了,身上也沾染了魔气,成了万年来唯一一个佛魔双修之人,已是乱了五界的秩序。”
望枯颔首:“是了,万苦尊的魔界也被毁坏一空,还险些害得魔界与妖界也心生间隙。休忘尘知道人性多疑,才屡次三番用这种法子栽赃陷害。”
无名撇嘴:“他们如何,我是弄明白了。那你呢,望枯?你在这里头充当一个什么身份?旁人姑且都只扰乱一两处,你却每一处都有涉足,休忘尘引你行事究竟有何用意?”
望枯紧盯“长剑”,茶水勾出的一笔,却要湛出锋芒:“他的意图很是干脆,就是让我毁了所过之处。”
无名另眼相看:“望枯,你有毁天灭地的本事么?”
“没有。”望枯答得毫不犹豫,“哪怕有,也需有先提条件——破结界,才有后话。比方说,银烛山遍地是鬼修,无法抵挡天道,只能任它宰割。”
无名若有所思:“那如今没了天道推波助澜,又该怎么行事?”
望枯话锋一转:“商老板曾接过几单风水生意,说是哪户人家枉死,整个村子的风水都会被殃及。无名师姐可知,那时商老板用了什么法子解决?”
无名通晓民间志怪话本,张口就来:“凡人并无除鬼的本事,定是用了有灵之物镇压——譬如,修葺庙宇。”
望枯两眼弯弯:“无名师姐说对了,却只对了一半。商老板压根不想花大钱,仅是让我拖来一块纹理顺畅石头,打在凶宅门前,美名其曰为‘镇宅石’,便不了了之。”
无名:“因此,望枯是被休忘尘当这‘镇宅石’了?”
望枯咧嘴笑:“正是。”
无名上下打量:“无论是休忘尘所制的白骨偶,还是民间由厌胜之术传开的巫蛊偶,皆是些歪门邪道。可镇宅石,多是图个吉利……”
望枯兀自接话:“对,巫山妖怪大多将化人形的那一日定为生辰,而我,生于闰年七月十五,商老板说我八字至阴,与吉利毫不相干——休忘尘看中的正是我这天生晦气的命理,到哪儿都能瘟上一物。”
“望枯,你有生辰啊?那为何瞒着不说呢,先前师尊还对我旁敲侧击过几次,本想给你过个生辰宴,谁曾想……”无名的声色急转直下,“慢着,七月半?若我不曾记错,正是你来此十二峰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