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忠脸色微变,盯着谢庭远手中的敕令,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恢复冷静,语气沉稳:“谢将军,这敕令是真是假,本将军自会请验。你若再胆敢带兵逼近,便是违抗军法!”
紧接着,他抬手示意副将暗中传令,低声道:“去东门,立刻召集预备兵力,若谢庭远敢动手,便从背后包抄。”
李元忠面上虽怒火隐现,但眼中闪烁着冷光,显然并未彻底失去理智,而是暗中部署反击。
谢庭远冷笑,将敕令高高举起:“李元忠,事到如今还想狡辩?你不信敕令也罢——”
话音刚落,几名被俘的夏国骑兵被拖上前来,他们身披破损铠甲,面带惊恐,正是昨日峡谷伏击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先锋部队残兵。
其中一名夏军军官被推到谢庭远面前,他脸色苍白,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李将军……是李将军允诺我等进城……求将军救我……”
话未说完,一名士兵拔刀猛地将其按倒在地,刀刃横在他脖颈,逼得他冷汗直流。
谢庭远微微侧目,冷然开口:“李元忠,你还有何话说?”
城头之上,原本肃立的亲兵闻言,脸上闪过明显的动摇之色,几名士兵低声交谈,显然已对李元忠心生怀疑。
一名亲兵悄悄退至城墙一侧,低声对身旁同僚道:“若世子真已剿灭夏军,我等跟着李将军岂非叛国?”
“闭嘴!”副将听闻,低喝一声,脸色难看地盯着下方谢庭远。
李元忠深知局势已危,心知若再不反制,整支军队将彻底失控。
他猛然高举佩剑,厉声喝道:“谁若信此子妖言,立刻处斩!阳平关自我镇守以来从未失守,你们若跟随此人,便是叛国之罪!”
谢庭远不慌不忙,轻轻拍了拍手,一名士兵缓步走上前,将一面染血的战旗缓缓展开。
那正是夏国骑兵在峡谷中遗落的旗帜,破损斑驳,仍残留着血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李元忠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面战旗,拳头微微发颤,却强作镇定:“不过是战场上捡来的残旗,你以为这便能动摇我军心?”
他话音未落,一名亲兵悄声低语:“那确实是夏军先锋的战旗,我在巡城时亲眼所见。”
“闭嘴!”副将猛然回头,眼中闪过怒火,低声呵斥,“谁敢再妄言,军法处置!”
然而,副将身后,一名年纪较轻的士兵攥紧了手中长刀,咬了咬牙,眼神在犹豫和坚定之间徘徊。
片刻后,他猛地上前一步,大声道:“李将军,我曾在峡谷之战后参与收拢尸体!那确是夏军先锋队的旗帜,绝无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