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宣国北疆的要塞与屏障,十万边军驻扎于此,横亘在朝廷势力与北境蛮族之间,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三日后,萧逸风率军自阳平关启程,沿官道缓缓向春城挺进。
晨曦下,旌旗翻飞,数千铁骑行进间踏起烟尘滚滚,宛如蛟龙盘旋于北疆大地之上。
张虎骑在萧逸风身侧,打量着身后整齐的军队,露出满意的笑容:“殿下,如今咱们麾下兵力已不容小觑。虽不比许敬山的十万边军,但自云江到阳平关,兵力翻了一倍,个个悍勇。”
雷天魁笑着摇头,厚重的手掌拍在马鞍上:“殿下,这些俘虏原是夏军溃兵,战败后流落四方。经历阳平关之战,许多人已心灰意冷,无处可去。张虎调教得不错,如今他们只求一线生机,倒也战意不减。”
萧逸风目光微凝,缓缓道:“无根之人,最难驾驭。仇恨激发斗志,但唯有铁律方能使人成军。”
张虎抱拳应道:“末将明白,必将他们彻底磨砺,在春城前,成为真正的宣国兵士。”
雷天魁眯起眼,望向前方骑马领军的苏沐晴,低声问道:“殿下,苏姑娘可曾探得春城的动向?”
萧逸风微微颔首:“春城局势复杂,许敬山虽然手握兵权,却暗藏隐患。他不是防西边的夏国,而是在防我。”
雷天魁闻言大笑:“他有十万边军,怕什么?”
萧逸风淡淡一笑,目光锐利:“正因为他有十万边军,才不能让我插手春城。”
话音未落,远处疾驰而来的信使打破了行军的沉稳节奏。
信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奉上快报:“殿下,甘总管的急信。”
萧逸风接过信件,展开后神色微沉,眉头微皱。
“是不是王都出什么事了?”张虎敏锐察觉萧逸风神色变化,低声问道。
“谢庭远接任阳平关守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都。”萧逸风收起信件,目光冷冽,声音平静却带着未尽的杀意。
雷天魁脸色微变:“王都的那些老家伙怕是要作祟?”
萧逸风冷笑一声,眸光深邃:“萧鼎与萧恒,已经借此事在朝中弹劾我。”
张虎冷哼一声:“殿下手握王令,提调边军之权在手,他们敢怎样?”
“王令能压一时,但压不了一世。”萧逸风轻叹,目光沉静,“萧鼎已重掌南境的兵权,萧恒在朝中更进一步,父王的平衡术,已经逐渐展开。”
雷天魁皱眉:“殿下,老王这是……”
萧逸风沉默地望着渐渐浮现的春城轮廓,指尖轻叩马缰,心思却如旋涡般盘旋不止。
“平衡么……”他心中低语,目光透过层层山峦,仿佛直视着王都之上的萧王。
在这个世界,皇权之下没有永恒的亲情,只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