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侍从的汇报，两人立即动身，还没走近，隔着老远就听到双方争吵，剑拔弩张。
卫戍军给扶苏让出一条路，沈姚看他们的面容身形不似寻常百姓，大概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
“太子殿下，我等要出城！”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吼了一下，沈姚听着这话有点别扭，说没礼貌吧，还尊称一声‘太子殿下’，说有礼貌，却又是命令的口气。
“本相已复述多次，无陛下旨意，尔等生老病死皆于皇城。”公孙赫本就心情不佳，讲理他们又不听，这帮人叽叽喳喳吵得要死。
“当真是变了，曾几何时市侩之徒也能与我们平起平坐？”
“然也，昔日倚栏望春，金炉添香皆贵女……”
“旧事重提，尔等笼中鸟阶下囚，觉悟甚浅。”扶苏压下人群中的碎碎念，毫不掩饰自己对六国贵族的嫌弃，父皇将他们迁居咸阳，这么久了，还是改不掉一身靡靡之气。
就差被指着鼻子骂的贵族们，好在脸皮比以前厚实许多，嘟囔几句渐渐没了声音，何况还是有求于人。
“我等想听太子殿下一言，金银珠宝早不在身侧，抱团反秦亦是痴人说梦，家国不在，独留孤身，为何就不能放我等离去？”开口的这人站在最前面，不骄不躁。
“尔等想去往何方？”
“山野乡林，哪怕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都可以。”
“你们怕死……”扶苏看这些人的样子，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缘由。
“谁不怕死？你们守你们的国，我们护自己的命，有什么问题？”
人群中传来一道极低的声音，其实他们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秦人以铁血手腕亡了他们的国家，今日历史重演，天道轮回，也是时候让秦人自食恶果，尝尝亡国的滋味。
“若本殿下不允呢？”扶苏沉声道，周围的秦军也同时扬起手中利刃。
退缩畏惧的人并不多，他们像是提前商量好了，“反正都是一死，要杀就杀，你们大秦做得恶事还差这一件吗，杀的人也不差我们……”
近万人步步紧逼，哪怕在已有人血溅当场的情况下，仍是不肯后退，他们群情激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现场混乱，扶苏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他们出城，愿意找哪个深山老林都由他们去……”沈姚蹙眉，实在不想留这些人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