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灰色小雨,李泰然在战壕中睁开眼睛,黑色的泥巴粘满全身,雨水令他鼻子里感觉很不舒服,也是因为这种不舒服,令他得以没有被活埋。
扒开身上的土块,把双脚从土拔出来,李泰然看向两米外一个被掩埋的避弹室,里面只有半只手伸出来,只是手指僵硬冰冷。
那只手的主人教会自己很简单的道理,在战场上,生与死有时是纯粹的运气问题,那颗炮弹就砸在脚边,却因为避弹坑前一个落差而没有弹片飞溅到自己身上,随之所有爆风全部涌进避弹坑中,将伤痕累累的此人填埋。
摸一摸右耳,确认听觉没有受损,随后辨认自己左脚上的枪伤,他心想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伤口没有恶化就是万幸。
李泰然站起来还想看看战壕外边是什么情况,随之某处一声呼啸,令他下意识抱头蜷缩,但是又没有后续的呼啸声,过了一会,他终于分析出一点信息来。
“是了,已经白天了,主战场并不在这里,火炮照顾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爬到战壕上的李泰然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去听镇区方向的动静,尽管没有听到炮声,但他又看到镇区方向漫天硝烟随着风向弥漫出去不知多远,心中确定一个事实。
他听力的确受损了,只不过不算严重。
打开身上的药物袋,吃下绿色药片,蓝色药片,再检查其余的药品——一管吗啡,这种东西也出自剑堡实验室,是强力的复合镇痛剂。
事到如今支撑他战斗的实际物质,只有手上的这管吗啡,或许说这种药品。
很快李泰然挖开避弹室,从尸体上翻出药物袋和其他有用的东西,摸索中一块剑牌到了他手上,他看着剑牌摇了摇头,随后摸出自己那块叫做【那霸】的剑牌,一同放在尸体的手心里握住,哪怕他不过是借这块东西伪装的人,事到如今也不需要任何伪装,任何标记,甚至名称了。
就在昨夜,此块小高地,李泰然所处部队接到命令,朝南门攻击,摧毁无线电塔楼。
这其实不是需要很多人手的命令,因为发配有迫击炮,只要五六个人潜入到射程内,把目标炸塌即可。
情况不明,李泰然没有主动请缨前往,但之后阵地很快遭到了报复性的密集炮火反击,可以预见行动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