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云过了许久,才从震惊中恢复,镇静下来,问:“慧初与惠岸怎样了?”
“他们已逝!”
田长善答道,“两大宗师,皆遭毒手。大慈恩寺与玉峰寺昨夜已被彻底铲除,另有传言,宝相寺已向皇家自首,因此免于血洗。”
“宝相寺主动向陛下呈书,愿裁减僧侣至百人,土地仅余百亩自给。其余的财富、粮田,悉数献予朝廷。”
“朝廷借此机会颁布新令,天下佛门寺庙,不得超过百名僧侣,百亩田地。超出者,土地必须交公,僧侣则需还俗。”
田长善的声音略带颤抖:“此令已然开始执行。”
田子云询问:“对付佛门,我田家是否牵连其中了?”
“目前未有。”
田长善摇头。
田子云眼珠转动,快速思考,低语:“陛下未曾处置老夫,田家也幸免于难,难道是因老夫尚有微薄功绩,或是因老夫身为宗师,而手下留情?”
田长善回应:“或许是这样。”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田子云自语,不断给自己打气,增强信念。然而一想到田育、晏子初的手段,心头又是一沉。琅琊王田育与丞相晏子初表面温和,实则手段狠辣。
他们一旦出手,必定雷霆万钧。
他的处境并非无忧无虑。因佛门之事刚起,千头万绪,朝廷可能尚未完全掌控。田子云此刻无法预知结局,内心忐忑不安。“报!”
这时,一名侍从匆忙闯入。
侍从禀告:“家主,小姐回来了,刚刚入府,说是有要紧事要见您。”
“带她来。”
田子云脸色转冷。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
侍从前去传话,不一会儿,田长乐现身。她昨晚传递了辩机的消息后,便悄然离开了辩论现场。预见此举会惹怒老父,她在田家城外的庄园暂避,待老父怒火平息再回。
田长乐脸上堆满笑容,轻声说:“父亲。”
“你还敢来见老夫,你是田家的女儿,还是江羽的同党?你如何认识江羽,给我交代清楚。再者,为何你要上台帮江羽?”
田子云见到田长乐,想起江羽,愤怒更甚。
田长乐扑通一声跪下,解释:“父亲,我确实认识江羽,但只见过几次,交情不深。我认识江羽,是因为荀子、柳珪等人攻击佛门,甚至挑衅您,使我不得不与父亲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