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邓艾的大军,三日之后即将席卷而至,直逼成都……”
此言一出,刘禅的心猛地一颤,那原本肥胖而慵懒的身躯,竟在这一刹那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迅速地从那金碧辉煌的御座上站了起来。他的脸庞,原本圆润而富态,此刻却因惊愕而略显扭曲,一双不大却闪烁着几分迷茫之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要穿透那层层迷雾,看清未来的命运。嘴唇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嘟囔出了心中的忧虑:“这……这可如何是好?我蜀国难道真的要迎来灭顶之灾吗?”
朝堂之上,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只有刘禅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片刻之后,有官员鼓起勇气,启奏道:“陛下,如今成都兵微将寡,实力悬殊,难以与邓艾大军抗衡。为今之计,不如弃守成都,奔向南中七郡。那南中之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们可借此天险,自守一方。同时,还可借蛮兵之力,待时机成熟,再来克复失地,也未为迟晚。”
然而,光禄大夫谯周却摇头反对,言辞恳切:“陛下,万万不可。那南蛮之人,久反难驯,平日里对我蜀国并无恩惠。如今若投之,必遭其反噬,大祸临头啊!”
又有官员提出:“蜀国与吴国既是同盟,如今事态危急,何不向吴国求援,共抗魏军?”谯周再次进谏,言辞犀利:“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寄居他国而为天子者。臣料魏能吞吴,吴却不能吞魏。若我蜀国称臣于吴,此乃一辱;若吴被魏所吞,陛下再称臣于魏,此乃两番之辱矣。与其如此,不如不投吴而降魏。魏必裂土以封陛下,如此则上能自守宗庙,下可以保安黎民。愿陛下深思熟虑,以国家社稷为重。”
刘禅闻听此言,心中犹如翻江倒海,犹豫不决。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四周皆是茫茫未知,难以抉择。然而,“投降”这两个字,却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芒,穿透了他心中的迷雾,让他在这混沌之中看到了一丝生机,一丝可能逃脱当前困境的希望。这希望虽然渺茫,却足以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求生欲望,让他开始认真考虑这条或许并不光彩,但却能保全性命与江山的道路。
次日,朝会之上,群臣对于国事的争论依旧如火如荼,各抒己见,争执不下。谯周,这位以笔墨为剑、以文章着称的谋士,一旦他心中的投降思路被揭开,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无法遏止。他站在朝堂之上,言辞恳切,逻辑严密,将投降的种种益处一一陈述,仿佛在为刘禅指明一条明路。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刘禅心中的犹豫与挣扎,让他越来越倾向于那条看似不光彩,却似乎能带来安宁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