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突围方案的最终尘埃落定,将领们纷纷奔赴各自营地。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同时,物资筹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粮草、兵器、铠甲,每一样都关乎着战士们的生死存亡。将领们深知,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突围行动若稍有迟疑,成功的天平便会无情地倾斜,胜利的曙光也将被黑暗逐渐吞噬。
钟会在吩咐完一切后,并未急于起身,而是缓缓坐回那张承载着他无数思绪与决策的帅椅。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太阳穴,脸色略显苍白,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这几日的连续筹划与决策,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精神与体力都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但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迷茫。
卫瓘见状,适时地凑近,低声细语道:“将军,您已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但看您眉头紧锁,心中似乎仍有千斤重担。莫非是在为晋王的责罚而忧虑?”钟会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与忧虑:“正是如此啊。此战若成,我军虽能突围,但恐难逃十损七八之厄运。十万雄师,最终或仅存三万,晋王那里,我又如何能轻易交差?方才对胡烈许下的承诺,实则是权宜之计,我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不知将承受何等严厉的责罚。”
卫瓘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早有筹谋。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将军,何不将责任归咎于邓艾将军?毕竟,是他先行违抗军令,急功近利,才导致我军陷入今日之绝境。若非他之冒进,我军或可稳扎稳打,虽未必能速胜,但也不至于败得如此惨烈。”
钟会一听,顿时怒容满面,拍案而起,声音震得屋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此言差矣!我等皆是为国家灭蜀大业而战,岂能将战败之责轻易推诿于他人?邓艾将军虽有过失,但其忠心耿耿,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吾等岂能昧着良心,将责任全部推给他?”
卫瓘见状,连忙解释道:“将军息怒,非是属下有意诋毁邓将军,实则事有轻重缓急。邓将军违令在先,此乃不争之实。我军原本可稳扎稳打,逐步推进,虽未必能迅速取胜,但也不至于陷入如此绝境。正因邓艾之冒进,方使我军陷入困境。再者,历史上亦不乏先例,如蜀汉诸葛亮,亦曾驳回魏延子午谷奇谋,以防冒险行事。我等此举,实则是为了魏国朝堂之稳定,为了大局着想啊。”言罢,卫瓘一脸忧色,似乎全是为了国家社稷而忧心忡忡。
钟会听后,沉默良久,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他深知卫瓘所言不无道理。他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唉,吾虽心知此计或可解眼前之困,但终是不忍为之啊!邓艾将军与我并肩作战多年,情同手足,我又如何能忍心将责任全部推给他呢?”言罢,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
卫瓘见状,心中已有计较,不再多言。他深知自己虽不通兵法,但在官场上的权谋之术却是炉火纯青。今日之言,已触动了钟会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只需静待时机成熟,便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