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遣精锐之师,以拒敌于国门之外,如此,或许能暂解燃眉之急!”道长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超然于世俗纷争之外的淡然与洒脱,仿佛这世间的烽火连天、刀光剑影,都与他这方外之人并无太大干系。
刘谌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宛如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在他心中徐徐展开。画卷中,既有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的壮阔,亦有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的凄苦。他接过道长的话茬,声音沉稳而深邃,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直达人心的最深处:“然而,拒敌之举,绝非儿戏。需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乃兵家之常理。军需物资,乃战争之根本,无物资则无以养兵,无兵则无以拒敌。而军需之充沛,又必仰赖国库之充盈。国库若要充盈,增加赋税便在所难免。试想,若逢那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佳年,百姓收成颇丰,增加些许赋税,或许还能勉强承受,不至伤筋动骨,影响生计。但若是灾荒频仍,百姓本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困苦不堪。此时再增赋税,无疑是雪上加霜,百姓之苦,将何以堪?此等情形,道长可曾深思其背后的无奈与悲凉?”
他说到此处,稍稍停顿,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接着,他又抛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忧虑:“道长可曾深思,那外族为何屡屡侵犯我中原大地,掠夺我百姓财物?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生性残暴,只知杀伐掳掠吗?”
道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傲然答道:“蛮夷之族,生性残暴,只知杀伐掳掠,此乃其本性使然。他们犹如豺狼虎豹,何须深究其行为之缘由?只需以铁血手段,将其击退便是。”
刘谌闻言,轻轻摇头,目光中闪烁着智慧与深邃的光芒:“道长之言,虽有其理,却未尽然。道长治下,亦有如李辅这等出身蛮荒之人,然而其心胸品性,与汉人又有何异?李辅非汉人子孙,却能融入汉文化,习得礼仪廉耻,以吾观之,此子必成一代英才。此中缘由,道长可曾细思?难道仅仅是因为其在汉民之地久居,便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这些吗?恐怕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缘由,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他故意一顿,似在等待对方的回答,又似在引导对方深入思考这背后的奥秘。道长沉吟片刻,方缓缓言道:“想必那李小子,在汉民之地久居,日日受汉文化之熏陶,故而能学会礼义廉耻之道。此等事例,虽不常见,却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人性本善,只要给予足够的教化与引导,蛮夷之人亦能成为文明之士。”
刘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无奈:“道长所言,虽有其理,却与事实相去甚远。吾遍览史书,虽未有明文记载,但细细品味,仍能从字里行间寻得蛛丝马迹,窥见那蛮夷侵我中原、掠我百姓之真相。蛮夷侵我中原,掠我百姓,其原因并非仅仅因为他们生性残暴,而是有着更为复杂的背景与缘由。一是灾荒之年,生计无以为继。蛮夷之地,虽不擅长耕种,但亦有普通百姓,以放牧为生。然而,放牧亦需天时地利,若遇灾荒之年,牲畜大量死亡,百姓饥寒交迫,生计无以为继。为了生存,他们只能铤而走险,侵扰中原以求生存之道。二是枭雄崛起,统一蛮族,图谋扩张。蛮夷之地,部落众多,各自为政。然而,一旦有枭雄之主崛起,振臂一呼,便能统一蛮族,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此等枭雄之主,往往野心勃勃,图谋扩张,而中原大地便是其眼中的肥肉,是他们实现野心的最佳舞台。三是贪恋中原之财物,心生觊觎。中原大地,物产丰饶,衣食无忧,更有无数珍宝财物,令人垂涎三尺。蛮夷之人,未曾见识过如此繁华富庶之地,自然心生贪念。此等贪念一起,便如野火燎原,难以遏制。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掠夺中原的财物,以满足自己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