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菘蓝称作“苍术”的人一言不发,站在原处,站的笔直,并未向女帝行礼,也没有任何动作。
女帝从小塌上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苍术面前,开口道:“今晚见过摄政王出宫吗?”
苍术面无表情,机械地摇了摇头。
即是死侍,未经主人允许,他们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杏花微雨楼从各地找的孤儿,蓄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受最严苛的训练,一生都要保护主人,以绝对服从,效忠主人为最高信念。
自菘蓝将他们带进皇宫,他们便隐藏在各宫廷最隐蔽之所,日夜交替,守护着这座皇城的制空安防。
厉墨淮若出宫,除非会隐身术,否则绝对逃不过这些箭术死侍的眼睛。
女帝看见苍术摇头,就更加笃定,厉墨淮还在宫里,只是不知躲在了何处。她看向一旁的菘蓝,只见暗色里,菘蓝垂着头,一副听凭差遣的模样。
“你的伤可好些了?”女帝关心道。
菘蓝应道:“已经都好了,陛下有事尽管吩咐。”
女帝微微垂了目,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带着人悄悄去找,找到王爷不必带回来,只回来禀报于朕就可。”
菘蓝冲女帝行了一礼,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女帝目送着菘蓝和苍术的身影离开,叹息一声,静下心来耐着性子在殿中等待。
主子吩咐悄悄去找,菘蓝言听计从,果真悄悄地找,他带着几名亲信冒着大雪纷飞的寒冷天气,沿着宫中甬道一处一处去找,路上碰见了巡逻值夜的内廷卫也不问,只自顾领人寻找。
路过御医院,菘蓝看见药庐方向还亮着灯,估摸着是唐七言又熬夜捣鼓他那堆医书,外面天寒地冻的,菘蓝便想进去讨杯热茶喝。
正值后半夜,药庐外无人值守,菘蓝敲了敲门,里面随即传出唐七言的声音,“谁呀?”
菘蓝推开门,被浓郁的药味儿差点儿冲了一个跟头,他抬起袖子挥了挥,一脸嫌弃道:“干嘛呢你,大半夜不睡觉,练丹玩呢?!”
烟雾缭绕间,唐七言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浑身怨气地跑出来,冲着菘蓝嚷道:“你怎么来了?”
菘蓝道:“值夜,来你这儿讨杯热茶喝。”
唐七言学他说话道:“糊弄鬼呢你!你一个御前侍卫,不在凤栖宫待着,绕半座皇城,跑我这儿讨茶喝?!”
菘蓝诚实道:“路过。”
唐七言道:“要茶没有!刚熬好的药,喝不喝?”
菘蓝闻言被噎住,转身关上药庐的大门,边往里走边说道:“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大怨气!”
唐七言对着菘蓝的身后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手上没干完的活去了。
菘蓝在药庐外间找了一圈,果然没看见一壶水,无奈的他摇了摇头,熟门熟路地往里间走,果不其然,里面的小桌上有一壶茶水两盘糕点,他提起茶壶摸了摸,里面的水已经冷透了,打开壶盖一看,茶叶子都泡的没颜色了。
“唐七言!你敢不敢再穷点儿!”菘蓝朝外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