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宋栩安,女帝是十分不愿意见他的。
这个前世的债主,今生的麻烦,自打用非常之手段,逼得女帝让他入了宫,做了侧君,便是每一日都被禁锢在承意殿床榻方寸之间。
凌晚晚怕他明里暗里的耍阴谋诡计,便授意唐七言以秘药控制他,防止他在后宫用小动作害人。
对于宋栩安的监视,凌晚晚可是一刻不敢放松,毕竟她刚重生过来时,可是亲眼见证了宋栩安派人刺杀厉墨淮,虽然刺杀失败之后,宋栩安再没动作,但不妨碍凌晚晚对他十足十的戒备敌意。
如今这份敌意再次愈演愈烈,凌晚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厉墨淮身上的情蛊是宋栩安下的,但她就是感觉,这事与他绝逃脱不了干系。
想着想着,凌晚晚不自觉攥紧了手,钝痛沿着手掌,瞬间绵延开来奔向心脏。
大监总管苏元常陪侍在旁,女帝微蹙的眉尖落进他的眼里,吓得他差点打翻了手上的拂尘:“陛下!陛下?!”
守在殿外的苏木心中一跳,只往殿内看去一眼,就惊得立即拔腿进殿,不由分说握住了女帝的手,猛地用力,将她的手指一一掰开。
凌晚晚木然回神,掌心中瞬间传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皱了眉。
“陛下呦……您这是做什么呢?再怎么也不能伤了自个呀……”大监苏元常手忙脚乱地翻找出来金疮药,满脸担忧地要给女帝伤药。
苏木抢过金疮药,对苏元常说道:“我来吧!麻烦苏总管备一盆干净的温水。”
“好,好。”苏元常答应着放下拂尘就往外走,不多一会儿,就领着内侍进殿,不仅端来了水,还准备了干净的纱布。
凌晚晚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木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盯着掌心渗出的血珠发呆。
苏木屈膝半跪在地,托着女帝的手掌,清洗伤口,小心翼翼撒上药粉,然后再用纱布缠裹包扎起来,他低着头全程没有说话。
正当他处理完女帝手上的伤,正打算起身时,忽然脖颈一紧,女帝伸手扼住他脖颈,五指微微收拢,迫的他下巴往上抬。
习武者本能,苏木浑身霎时一紧,却见女帝眼中死气沉沉,略带冷香的气息扑到他的鼻尖上。
一时四下静默,苏木被迫与女帝对视,他不敢挣扎,况且他也不是女帝的对手。窒息感逐渐上头,苏木眼前昏蒙,神智不复清明,出于本能地挣扎,喉咙里发出个濒死一样模糊的音。
“陛,陛下……”苏木齿间打着颤,眼前发昏发白,唇角溢了血,含糊地吐出求饶的呢喃。
凌晚晚一怔,一滩死水的眼神缓缓眨了眨,神智恢复的下一刻,便看见自己手上宛如垂死的苏木,正虚虚掰着她的手指在徒劳挣扎。
凌晚晚须臾放开人,骤然空气入肺,逼得苏木喘息不匀,一声高一声底地喘,他跟在女帝身边时间太短,并不了解其喜怒无常,阴晴变幻的性子。
苏木提防地绷紧了神经,直直盯着她,努力克制平息气息,脖颈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令他好半晌也说不出个全乎字。
凌晚晚神色莫测地盯住苏木看了少顷,面上忽然笑的温和无害:“朕手上没准头,弄疼你了吧?
苏木默然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凌晚晚看了眼掌心沾染了血渍的纱布,曲指欣赏一番,便对苏木说道:“重新包吧。”
闻言,苏木眼皮不免一跳:“是。”
这一回,女帝安安静静的,摊开手掌,任由苏木拆了纱布,重新上了药再包扎好。
厉墨淮来到凤栖宫,凌晚晚只听见他的脚步声,便从椅子上弹起来,直冲殿门:“师父,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