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晚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没了武功,眼下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整个京城都是眼线,他的消息是送不出去的。况且现在满朝百官都知道他善妒恃宠,逼得女帝将后宫侍君都赶出去,就算他矢口否认,也没什么人会信他,反而只会认为他任性胡闹。前几日左相魏景慕还跟他吵了一架,当时别提多精彩了……”
厉墨淮却还是不放心,对凌晚晚说道:“可孩子出生后,早晚会瞒不住。”
凌晚晚看向厉墨淮,笑了笑:“瞒不住便瞒不住,反正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厉墨淮一头雾水,张了张嘴,责备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最终不忍再训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经此一闹,凌晚晚倒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跟厉墨淮交代清楚了。
回到摄政王府,大巫正在厉墨淮的院子里烧烤,见到他的徒弟回来,十分高兴地拉着人在烤肉架子前坐下了,将温好的热酒塞进他的手中,并递给他一串烤的滋滋冒油的五花肉。
厉墨淮接过了酒,接过了肉,看了大巫一眼,问道:“师父见过晚晚了?”
大巫像是料到一般,拿酒壶去碰厉墨淮手中的,笑着夸赞道:“徒弟教的不错!”
厉墨淮却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们今天吵了一架,还差点打起来。”
大巫一惊:“为什么?”
厉墨淮苦笑:“没什么,朝堂上的事,意见不合,我有些反应过激。”
大巫随手将酒壶搁置一边,给烤肉撒上一层佐料,浓郁的香气顿时更甚,然后瞥了厉墨淮一眼,认真道:“小丫头怀孕特殊时期,情绪不稳当,你这个当师父的,能不惹她就尽量躲她远些。”
厉墨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啊,时间真快,一眨眼,她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大巫却道:“男女有别,君臣有仪,往后啊,你还是少操心她的事。这么好的院子,这么香的烤肉,还有美酒,想那么多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厉墨淮无语。
他这个院子一向清净,前世除了一棵海棠树,便再无其它。如今不但多了一棵雪梅,还被他师父弄得乌烟瘴气的烧烤,师父在上,偏他还不能说。
他只得狠狠灌了一口酒,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大巫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见他鞋尖碾了碾落在地上的白梅,问道:“怎么?觉得为师的话不中听?”
厉墨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他沉默片刻,垂了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堵得慌,心里不痛快。”
大巫眉头微皱:“堵?疼吗?喘不上气的那种疼?”
厉墨淮摇头:“并没有,只是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大巫缓缓吁了一口气,像是听懂了,笑了笑,宽慰道:“那应该身体没事,你可能忧思过重,喝点酒,睡一觉就好了。”
厉墨淮望着手中的酒壶,喃喃道:“真的吗?睡一觉就好了。”
大巫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