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在衣袖中悄然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惨白,宛如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枝,那是她用力隐忍情绪的证明。
“谢淮深,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我放下郡主的矜持与骄傲,全心全意待你,你却这般对我。”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想让那破碎的情绪泄露分毫,可即便如此,微微的颤抖还是悄然爬上了她的声线。
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散开,恰似她此刻飘摇不定的心绪,被眼前之人的若即若离搅得乱作一团
谢淮钦身形一顿,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半点声音。
许久,她才艰难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郡主,在我心中,你是这世间最珍贵之人,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害了你。”
郑吣意猛地转身,背对着谢淮钦,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的双肩微微颤抖,压抑着啜泣声:“好,好一个不能害了我。”
“你既如此决绝,那便如你所愿,往后你我……就当从未有过今日之事。”
谢淮钦只觉五内俱焚,她向前跨了一步,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
她清楚,此刻的靠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郡主保重,谢某……先行告退。”说罢,她快步离开,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脚步踉跄,仿佛要将自己的心遗落在这房间之中。
而郑吣意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望着谢淮钦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直至那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入双臂之间,任由悲伤将自己淹没。
谢淮钦的身影透着深深的落寞,她缓缓步入相隔咫尺的另一顶空营帐。
双眸宛如两口枯井,空洞地凝视着远方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似是要将这漫漫夜色生生看穿。
她体内寒毒尚未清除,蚀骨的寒意阵阵袭来,所幸先前服下的药物暂时将毒性压制住了。
她低声吩咐下人在床边围上几个暖炉,再去烧一壶滚烫的姜汤送来。
一名小厮神色匆匆地赶来,双手毕恭毕敬地捧着姜汤,小心翼翼地递到谢淮钦面前,眼神里写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