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普通,做事却麻利,见太后不爽利,规规矩矩地跪在一旁,替太后揉着心口。
另一侧,是算出白马寺中有妖人作祟的那位空行大师。
是个中年和尚,皮肤黝黑,一脸的凶神恶煞,若不是脑袋上有戒疤,真要怀疑是哪个剃秃了脑袋的山匪流寇在这假冒高僧。
白马寺高僧众多,宋听却对这位空行大师很是眼生,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位。
但如今,这位大师很显然得了太后的信任,后者竟将人留在身边,要他诵经除祟。
而被这秃驴指为祟的人,就是楚淮序。
太后已经一道懿旨下去,命人在怀月的房里搜查,宋听不放心,派了祁舟一道跟随,此刻所有人便都在等着搜查的结果。
宋听心里很紧张。
虽然淮序同他说过身边已经没有千日醉,但保不齐这人是在同他撒谎。
仿佛历史重演,未央行宫的抉择再一次考验着宋听。他搭在腿上的手掌不断收紧,腿上的肌肉在布料之下紧绷得厉害。
“咳咳咳……咳咳……”太后咳嗽得厉害,眼神也迷瞪瞪的,好似随时又会晕倒。
她从前最是信任宋听,这份信任便是连章炳之都及不上。但今日醒来,却是看都不肯多看宋听一眼,任由宋听笔直地跪在自己脚边。
连她咳嗽的厉害时宋听递过去的那杯水,都防范着没有接。
宋听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他今日已经失了先机。
或者说,从诅咒的流言传出来的那时起,他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太后差点死了,如今是最忌讳这个的时候,有心人只要随意挑拨几句,她便会对其产生全然的信任。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那些人又从淮序的房里搜出什么证据,便是雪上加霜,再无法善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宋听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负责搜查的那队侍卫便回来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禁军统领杨钊文。
宋听抬眸望过去,和他身后神情凝重的祁舟对了下视线,后者朝他张了张嘴,视线定在了杨钊文身上。
“……”宋听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颗心重重沉到了谷底。
“太后娘娘。”杨钊文大踏步而来,跪在宋听身后一步路的地方,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去,“这是卑职在怀月公子的床底下搜出来的证物。”
“这、这是……”太后只瞧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哆嗦着手指着杨钊文捧着的一个木盒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气也差点喘不上来,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似的,发出尖锐的长鸣,眼珠子向上瞪着,眼见着又要昏厥过去。
“娘娘!”春信眼疾手快替她揉着心口,好险将这口气顺了过来。
醒转之后,太后依旧望着那盒子,惊惧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