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唯天地你我知晓,和离书写完我立即焚毁告天地。不过是仪式过半,若不完成必然招惹凶祸。今日昏礼……本也除了你我,无人参加……”
男人说着说着,神情愈加落寞。
依男人所言,昏礼举行了一半。
她即使此时与他完成另一半,也不算完整的仪式,应该不至于真缔结什么缘分。
何况他说得煞有介事,关翎又知道昏礼本质上是祝祭,不由信了几分。
“我非你所认为的那人,代她与你完成下半段仪式亦无妨?”
“……无妨。”
男人犹豫了片刻回答。
“昏礼除为祈祷阴阳交泰,更为求祖先护佑。我们此前昭告了祖先,中途撤礼,岂非戏弄先人?这般儿戏会触怒祖灵。倒不如办完余下仪式,过几日再和离,也不算出尔反尔。”
他所说非全然没有道理。
凡人的昏礼不似神婚有束缚作用,一纸文书就能和离。
相反在成亲前需要祭祖昭告先人。
夏商时人极度在意祖灵,这个传统延续到后世,有不少人依旧对祖先充满敬畏。
他既与绿眼苏檀长得一般无二,对涂氏的祝术应该不陌生。
顾虑重重,不足为奇。
更重要的是……关翎再环顾了一圈四周。
此地荒山野岭,除了这名男子看不到半个人影。再过一会儿太阳下山后,她去哪儿过夜?
“只完成仪式……不行夫妻之实?”
她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男人点了点头。
若她能留意到此刻心绪与平日不同,就会多个心眼儿。
偏偏此事诡异之处在于她留意不到自己的变化。
关翎脑里似有一堆片段碎裂,无论如何想不起一些事,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来的安定。
她好似与男子认识已久,对他充满信任。
“那我们走吧。”
见她答应,男人一扬手,一匹皮毛闪着金光的乘黄落到他们跟前。
这油亮橘黄的皮毛,关翎瞅着眼熟。
男人抱起她,为免她挣扎,先开口告诉她。
“你崴了脚,想走山路不成?何况我们要去的地方,你靠双脚到不了。”
关翎真也就听他的话,不再乱动。
男人与她一起跨上乘黄,拍了拍它的脖颈。
乘黄纵身一跃,载着他们跳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