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甚至不愿意与他吵架。
她忘了一切,心仍然没有回到他身上。
他甚至开始怀疑,在他们一起度过的安乐时光里,她是否真心喜欢过他。
他不该这样想的。
当初因为他忍不住猜忌才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她不管是忘了一切,还是对他冷若冰霜,纯属他自作自受。
苏檀垂头丧气,落座床沿。
没过多久,妻子手捧瓷碗回到了屋里。
她端来的是碗陈皮醒酒汤。
“大部分是桃花精做的,我稍微帮了下手……”
看她忐忑不安的模样,苏檀责怪自己想得太多。
他端起瓷碗来喝了一口。
汤的味道有点奇怪。
“是不是哪里不对?”
关翎看到苏檀的神色,赶忙问。
想是她放错了材料。
不过一碗汤,总归是她的心意。
“娘子体贴入微,为夫有些感动。”
苏檀为免她难过,将汤一饮而尽。
暖汤入胃,困意接踵而至。
那不似酒醉,倒像隆冬特有的倦怠。
苏檀放下碗把妻子拉上绣床。
“你我已好久没有共眠了。”
自从妻子身陷鬼域,唯恐打搅她休息,苏檀一直与她分房而睡。
纪归鸿指责她轻浮放荡,归根结底与他那些刻意为之的出格举动有关。
妻子不愿与任何人说话,也包括他。
这份怨恨是他罪有应得。
如今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是否代表原谅了他?
只要她愿意原谅,那碗汤更苦一些他也乐意喝下。
苏檀越想越困倦,不久进入梦乡。
关翎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确定他熟睡后,由他身边爬下了床。
纪离鸿赠她安神药,不见得憋了好心。
今日他也喝醉了,她方敢给苏檀服下药。
她去花瓶里取了言石,小心翼翼查看房外,确定纪离鸿不在后,前往厨房。
纪归鸿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动身前往雪峰。
假如另一枚言石在他妻子手里,自己该怎么说?
关翎瞻前顾后,再一想此时犹豫不决也许会错过最后的机会,于是咬了咬牙,从灶膛取了火放进火盆,把珠子小心放进火里。
这珠子看似普通石头质地,遇火之后迅速由浑浊变得晶莹透剔。
关翎眼见着它由蓝转绿,由绿转黄,快要变红之前,忽然“嗵”的一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