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映雪坐到床沿,在翎儿面前挥了挥手。
“月郎几日没看见你,担心得紧,非要拉我前来探望。哟,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冷?”
她察觉屋里的香味变淡了些,站起身四处张望,看见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又把窗子拉好。
“这季节哪儿能开窗睡觉?是管家爷爷开的吧?他老人家太多事儿,忙得有头无尾的。”
她絮絮叨叨地抱怨,靳月夔没答应一句。
他似乎喝得人事不省,趴在桌沿一言不发。
“月郎酒量不济还喝那么多。你稍等一下,我去做碗醒酒汤来。”
甄映雪说话间,走到屋子中央的炭盆旁,掏出袖里的小瓶,往里倒了些药粉,再瞧了眼屋里两人睡得昏昏沉沉,谁也没发现,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小心关上了门。
她脚步声远去后,关翎翻身下床,一杯茶泼灭了炭盆里的火。
火堆里升起一股使人心跳加快的香味儿。
关翎走回靳月夔身旁,拍了拍他的脸。
“靳公子,靳老二?快醒醒。”
不论她怎么拍,靳月夔依然毫无反应,不像是单纯喝醉。
把靳月夔药倒塞到她房间,又在她房间里下媚药……是想要她非礼靳老二吗?
涂家一妾室对文武双全的靳二少爷霸王硬上弓?
甄映雪难道要创造新的江湖传说?
她把靳月夔搬来这屋子,不担心别人瞧见,说明隔壁几个人全醉了。
甄映雪特意将院里所有人聚在一起喝酒,盼的大抵是人仰马翻的时刻。
大好春宵,她十有八九要去涂公子房间把生米煮成熟饭。
关翎探了探门口的动静,打算翻窗去隔壁张望一下,桌旁传来了靳月夔的低呢。
“映雪……”
这傻子梦里都在叫甄家小姐的名字。
他心上人把他扔进严翎儿的房间,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一口气甩掉没用的棋子,再踢开碍眼的小妾。
关翎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碰了碰靳老二的手背。
“二公子?”
靳月夔由手臂间微微抬起头。
酒精与房间里的热气熏得他的脸发紫。
看到眼前的人,他揉了揉眼睛。
“映雪?”
“看清楚点,我不是。”
关翎把冰凉的杯身按在他额头上。
靳月夔愣了下,随即微笑着从她手里拿走瓷杯,握着她的手掌贴到自己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