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茶是中午翎儿沏的,一下午无人碰过,唯独她来送糕点时倒过一杯茶。”
甄映雪声音哽噎。
“我道妹妹怨我,哪里知道你恨不得我死?”
“姐姐喝口水连银簪都拔出来了,不像没想到啊?”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手段太拙劣,关翎忍不住不去戳破。
“那非我拔出来的!我头发太滑,银簪子插不住,经常掉下来。”
“姐姐贪淫肾亏发量少,金银簪子沉,当然插不稳。既然经常掉下来,为何要戴?打我那儿抢去的一匣簪钗不够你用么?”
“什么?你是不是在骂意郎?”
甄映雪老样子,抱住涂意芝手臂,要他主持公道。
“好了。”
涂意芝喝止住两人。
“如何发现茶里有毒不重要,谁下的毒才重要。”
他转向翎儿。
“真是你下的毒?”
“刚刚我进屋时,用这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水,相公你也知道。假如是我下毒,那时候是想毒死我自己吗?”
“焉知毒是你倒水之前有的,还是你倒水之后有的?”
甄映雪恨恨地咬了咬牙。
“你见意郎偏爱于我心怀不满。在你出门的时候我与意郎专心弹琴,并未看你干了什么。趁这机会,你下了手!”
大冷天为了保暖,茶壶不在放着瑶琴的桌面,置于屋中央的炭盆架子上。
涂意芝看不见。
甄映雪那时候有没有留意翎儿,由她一人说了算,无法反驳她的话。
她泪眼婆娑地盯着涂意芝,注意他的表情。
下毒时她故意蹭了蹭水壶盖,涂意芝应当听见了动静。
不过她不确定涂意芝是否发现她所做的手脚。
也许涂公子拦下翎儿,只是为了她打抱不平。
若是如此,知晓翎儿投毒,他一定怒不可遏。
不管翎儿有没有喝下这杯砒霜,她都必须为了这杯毒去死。
“少爷,少夫人不是这样的人。”
老陈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得装成不知道。
“意郎,我早说仓库那件事不是他人陷害。他二人必有私情。”
“投毒罪名重大,不可凭空指责。”
靳月夔见甄映雪死死咬着翎儿不放,不禁出言。
事情如果闹到鹘霜治安官那儿,他与皇后的行踪势必泄露。
绝不能听任甄映雪为争风吃醋扩大事态。
“按鹘霜律法,在药房购买砒霜需有官府批准。华英国人是得不到这种许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