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姓是氿方王族之一,也是氿方皇族的母族,地位非凡。
这件事民间几乎无人知晓,伊萨是通过沉舟知道的。
翎儿同样。
第一次听到沉舟报出真名,伊萨愣在原地。
他瞧见沉舟气定神闲地眼观前方,忙扭过脸看另一侧的兰十七。
兰十七跟他一样杵在原地,半天无话。
沉舟对兰十七的来历始终存有戒心。
伊萨与他不同。
就像他告诉沉舟的,在他头脑分析出结论以前,他的身体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在遇见那名少女前的人生始终是昏暗的。
哪怕阿西亚与马队的人为他投下一片阳光,带给他不少快乐,也跟隔着云雾晒到太阳一样。
那时候他每日循规蹈矩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偶尔与其他人一起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大笑,生活在他心里留不下任何痕迹。
直至遇到翎儿。
蒙住他双眼的云雾好似被风吹散,他找到了吸引他双眼、身体乃至心灵的方向。
她的一举一动牢牢刻印在他脑海里。
少女在马背上靠着他呼呼大睡,从不使他疲倦。
相反在那段旅行中,他像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精力,他愿意支撑她直至世界终末。
一起旅行至麦鲁夫以前,他不明了自己的变化由何而来,害怕习惯上瘾般的感觉再难戒断,试图遏制内心的躁动,回到死水一潭。
失去少女的那一晚,他彻底懂了。
这不可能。
心一旦开始跳动,除非死,不可能再停下。
如今他不再跟自己的心意对抗。
沉舟与他不同。
他不理解伊萨的直觉,不信任伊萨的心情,因为他人生的光芒不止来自她。
他见过太多光辉,难以分辨这些光来自谁。
他仍在试探兰十七。
假如兰十七是翎儿,肯定懂这次试探背后的沉重。
与翎儿为伴那么久,沉舟从来没有向她吐露过自己是谁。
“鸠兄。”
兰十七愣了一会儿后,向沉舟行礼。
“这个姓……”
“怎么了?”
沉舟问他。
“这个姓……好稀罕。”
兰十七垂下眼帘。
“你不吃午饭吗?”
伊萨举高手里的食篮,打破沉默。
“呃……嗯。”
兰十七支支吾吾去接他手里篮子。
伊萨把手举高,不给他。
“兄台难道想跟我一起回去?寒舍没有供第二个人坐的椅子,兄台早上看见了。”
“不是‘兄台’,是‘昊君’。”
伊萨竖起一根手指,纠正他。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帮我拿一下。”
他把食篮递给沉舟,环顾四周,走进一家木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