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脸色通红的跺跺脚,气鼓鼓朝女子道“小姐,你看她又拿奴婢打趣”。
瑶姝轻笑,嘴角两朵梨漩盛开,指着韶雪对她说道“别看她满嘴胡话,其实呀心里羞得很,以前最是爱脸红的”。
韶雪一听腾佯装顶着油腻腻的双手就要往瑶姝脸色蹭,瑶姝左右闪躲嘴里却是不停说着,韶雪看着她笑得通红的小脸,她很久没有这般开怀了,夕阳的光映照着二人的脸,轮廓柔和静谧。
三年前,几人下了山后便往鄀都的方向来,其间妇人旁敲侧击询问韶雪家在何出,想来是不愿意一同行走,奈何多次被韶雪蒙混过关,后来也是在郊外遇到几条土狼,韶雪完美向二人证明了自己的用处,这才得了一起赶路的机会。
后来,蓉姨身体不好便常得韶雪照拂,逐渐便熟络起来,韶雪这才知晓二人来历,蓉姨说瑶姝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那条路上有卫氏上万条的人命,韶雪不知仇恨的滋味如何,也便不知哪条路才是对错,但不论对错总有路可以走,她的路在哪呢?这些年她一直在找寻九嶷君说的机缘,奈何却无法参透。
夜夏清河,芳草未歇,细雨疏疏,金沙河上红灯画舫随水漂游,不知归处。正中最大的画舫便是春上娇所有,每月十五瑶姝姑娘总要登台献艺一次,唱曲、舞蹈亦或乐器,总之不论天寒地冻、酷暑难当,都未曾落下一次。起先总有富贵恩客掷千金为求瑶姝一曲,若非十五便是万金不可得,渐渐这瑶姝姑娘便被传的如同昆仑仙山的仙女一般,之后每月十五便是天翎街最热闹的时候,各色馆坊通宵取乐,灯火通明,彻夜不寐。
画舫里精美的短案错落有致,参差摆放,疏落有间,侍女们穿梭席间如飞燕游龙,整齐有序,随着宾客陆续入席,舫间愈发热闹。
乐声清浅,层层红纱间多一婀娜身影,原是一位来自扬越的舞娘,扬越民风保守,故美人舞姬甚是少见,今日倒是新鲜一回。只见那女子芳髫微挽,丰渐愈高,柳腰盈盈,似新春罗叶间初生余容,含羞惆怅却又妩媚销魂,红纱层层褪去,女子乍然绽放,随即灯光汇集一身,乐曲夹杂了些许雨声,女子舞姿渐渐放缓,秀眉微拢,染上些怅然,欲语还休,花气难消。
一曲毕,众人还似停留在那似微凉惆怅中,怜惜之情溢满眼眸,即刻便有侍女上台高声宣布道“莺姑娘的头彩是这位公子”,便见得一白冠玉面丰神俊朗青衣学士谦虚的朝众人拱手道 “美人郁郁,怜惜之情实在难耐,忘诸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