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搓了搓胳膊,抖掉身上的寒气,再次鼓起了勇气,径直闯进了后院。
此时,有两个中年男人正在水井旁的桌案前,处理着几只血渍呼啦的动物。
这几只动物长得怪模怪样的,尖尖的嘴巴,长长的尾巴,身体圆滚滚的,全身都覆盖着一层坚硬厚重的鳞片。
两个中年男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只是转头张望了一眼,看到只是三个七八岁的孩子,便继续埋头干活。
他们手下动作不停,人也没有挪动半分,仿佛石头他们几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
随着他们熟练的动作,那怪模怪样的动物,被开膛破肚,扒皮抽筋,渐渐变成了一堆零碎的肉块,院子里的血腥味儿也越来越浓重。
石头三人有些被吓到了,他们不敢去看,也不敢靠近。
一时之间,三个人进退不得,竟然僵在了那里。
很快,从仓房里走出了一名十五、六岁的药童,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他手里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
药童将装工具的篮子放在桌案上,抓起角落里的扫帚,横在了石头三人的面前。
“你们几个乞儿怎么又来了?这个月这是第几次了?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这是想要赖上我们不成?赶紧出去!出去,出去!”
药童瞪圆了眼睛,手里的扫帚虚虚地往石头三人身上招呼,想要把他们赶出去。
直到扫帚结结实实地扫到了三个人的身上,三个人才醒过神来。
接着,“噗通,噗通”的声音接连响起,三个人熟练地跪了下来。
石头双手捧着六枚铜板,高高地举到了药童的眼前。
“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家小七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再不吃药,就熬不下去了。求求您了,就给我们开一副药吧。
一副,一副,只要一副就好,我们也知道是强人所难,但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弟弟咽气啊。
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求求你们,就给我们开一副药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说完,石头便开始磕头,花儿和二牛见状,也跟着石头开始磕了起来。
一连磕了七八个,直到三个人感觉头晕目眩,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几个头磕得实在,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额头就高高的红肿了起来。
石头高举着铜板,往前膝行了两步,脸上带着泪痕,满脸恳切。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小七弟弟吧,求求你们了......”
药童先是被他们三个插葱似的接连下跪给唬了一跳,又在听了他们的请求之后,气得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将扫帚杵在地上,胸膛不停地起伏,一只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就你们可怜,这个世道,谁不可怜,我们还可怜呢。
如果都像你们似的,哭一哭,求一求,再卖点惨,我们就不收钱的话,那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啊!
再说,上次你们来求药,我们吴老大夫医者仁心,可怜你们,不但诊金分文未取,更是自己贴补了所有的药钱。
这才过了多久,你们就又来了,还是同样的说辞,同样的手段。
怎么?这是看我们家的大夫心肠好,就打算讹上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