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带着一瘸一拐的杨树走出了巷子,便又看见了从羊杂汤馆里露出的那抹暖黄的灯火。
很快,两人面对面地坐在了饭馆里。
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桌子的中间还摆着厚厚的一摞素胡饼。
“小兄弟,使劲儿吃,别跟我客气,今儿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呢。”
林墨摆了摆手,一脸的八卦。
“杨树哥,恰巧遇上了而已,当不得你这么说。不过,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杨树看着满脸兴奋的林墨,有些无奈,不过,这事儿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于是,杨树挑挑拣拣,拣着关键地方给林墨说了说。
原来,这一伙儿青少年都是工坊里大小管事的子侄们。
他们的老子在工坊里拉帮结派,这些小的就在这村镇上里拉帮结派。
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庶子,幼子,一天天的正事不做,满镇子瞎溜达。
最近,不知道是谁,又从哪里学到了些什么。
这伙人开始对着工坊附近这些做小买卖的地摊儿收管理费。
只要不给钱,他们就赖在人家摊子前面,撒泼打滚,让人家做不成生意。
摆地摊儿本来就是小本买卖,辛苦一日,也就赚个仨瓜俩枣,勉强让一家人糊口而已。
被他们这伙人这么一顿折腾,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
没办法,他们也只能将摊子给收了,改做其他的营生。
本来,他的奶奶也在工坊附近摆了一个茶水摊子,烧点开水,卖点饭食,能够勉强养活他们两兄妹。
平日里,他一边帮着奶奶看着茶水摊子,一边在工坊打着零工,也能多赚几个铜板。
因此,这日子还算能过得下去。
只是,一年前,奶奶也被这群人给折腾得实在是干不下去,被迫收了摊子。
那一次,他们动手掀了摊子,在争执中,将他的奶奶推搡在地。
奶奶年纪大了,腿脚本就不灵便,一时躲闪不及,扭到了腰,当时就动不了了。
奶奶没了营生,又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时着急,竟然大病了一场。
将养了几个月,身体这好了一些。
只是,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又操劳了几十年,身体底子本就不好。
这一病,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虚弱了起来。
他这里的活儿也是有一天没一天,赚的钱根本就填不饱家里人的肚子。
于是,奶奶不顾他的反对,硬撑着身体,接一些浆洗衣服的活儿,赚几个铜板,贴补家用。
家里无端遭了难,他就跟这伙儿人结了仇。
这半年来,两方打得有来有回。
当然,还是他吃亏居多,不过,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今天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堵到了角落里,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过,改天,他一定会再找回来的。
杨树说到这里,咧着嘴,一边嘶哈嘶哈,一边笑得一脸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