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只有连声称谢,找了张靠近南宫皓月的桌子坐下来。
南宫皓月在一旁冷冷地道:“人家出的是公账,慷他人之慨,你就老实吃了吧,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要谢也该谢我们楼下的人。”胡风一怔道:“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南宫皓月道:“我的话你不懂,人家花的是公帑,是取自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身上的民脂民膏,他自然花起来不心痛,你白吃了一顿,应该谢我们!”
胡风道:“先生,我可没招惹你,你怎么冲着我呢?”南宫皓月一拍桌子道:“我当然要冲着你,你跟店里呕气,干吗要拿我做筏子,比我多要了一碟酱肉,还特别指出来是笑我穷酸?
不错,我是有点穷酸,可是我教家垫不到半年就被辞了馆,下半生的生计尚未着落,我只吃得起这些,这难道丢人吗?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胡风忙道:“先生这误会可大了,我那时候赌口气,说是要在此坐下,其实我在心里发愁呢!不知道一道菜要多少钱,学着先生样子点菜,只是捉磨着,您先生跟我一样也是吃开口饭的。
我多要一碟子肉,是因为我老爹是吃耕牛素的,终生不吃牛肉,我这位大嫂又是回族,不能吃猪肉,我只有要上一碟!”
他噜哩噜嗦的一大套,还好口齿清晰,说的道理也还明白,让人听懂了,可是南宫皓月却不乐意了。他大概不愿意承认是什么吃开口饭,哼了一声道:“予岂好开口也哉,予不得已也······”胡风又笑道:“先生,反正我这一顿酒菜是蒙来的,楼上那
位官大人叫的东西一定很丰盛,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不如您的桌子也并过来,一块儿吃吧!”南宫皓月还待反对,但是看到往楼上去的大鱼大肉,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万分不情愿地搬了过来。
而且他还叫堂倌把没吃完的馒头跟酱肉包包起来带走,那碗酸辣汤还剩大半碗,他也舍不得叫堂倌端了去,端起碗来,咕嘟嘟地喝了下去。
席容容对他的做作逼真,忍不住要笑,拉拉他的袖子道:“哥!你别再灌了,把肚子灌饱了,你又吃不下,不是太不上算了吗?”
南宫皓月道:“没关系,我这胃是大丈夫胃,能屈能伸,再多也灌得下,娘子、妹子,回头你们注意,菜上来了,拣有汤水的多吃,干的夹在面前的盘子里,回头可以又包了带走,等明儿路上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