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禄爻漆黑的双眸,
把她的记忆拉扯回五年前,
那是一个比每一次都凶猛的雨夜,
风吹的窗户都碎了,即使不开灯,电闪雷鸣也能把屋内照亮。
她一直很怕这种天气,剧烈的响声,会让她想起母亲被送走的那天。
所以,每逢这种天气,外公从不会让她卜卦。
但是那天,外公一反常态、语气严厉的要求她必须卜这一卦。
从未见过外公如此强硬的态度,禄爻只能在师兄和师弟的陪同下,前往前殿卜卦。
古老沉重的殿门打开,
殿前赫然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豆大的雨点落在他身上,冲出一道道血色的河流,
即便如此,也依旧冲不掉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那是二十二岁的贺厉。
他无比虔诚的挺直腰杆、再弯腰磕头,像个机器一样不停重复,只求自己能为他卜卦。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卦象:
‘神魂在墓、哭孝涟涟,运行死地、一瞬凶吉。’
这是她算过最凶的卦,
死无全尸都算是好的。
得知卦象后的贺厉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自己鞠了一躬,留下一张带血的银行卡,转身走进雨里。
瘦削的背影,透着绝望的悲凉,
可是,现在27岁的贺厉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身姿挺拔,冷漠矜贵,浑身上下透露出杀戮的阴翳。
看来,她赌对了。
贺厉的命,真的很硬。
禄爻扬扬嘴角,抬手将烟捻灭,转身回到屋中。
贺厉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倩影离开,
徒留烟雾升腾、消散,
仿佛从未有人停留。
长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这是玫瑰赐予的,
还有他的这条命。
那夜得知卦象的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准备下山,
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娇软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怯懦,“善信…”
贺厉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见为自己卜卦的少女站在殿内,似乎想要追出来,却又怕踩到地上的血迹,
响雷炸起,好不容易伸出一半试探的小脚,又猛然收回。
明明怕的不行,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贺厉到底还是走回了殿前,却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