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李府,此刻被一层紧张又满怀期待的氛围所笼罩。天色将晚未晚,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铺洒出一片片光影。李肆荀在产房外的长廊上来回踱步,靴子踏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时不时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它,给房内的陈银力量。
“大人,喝口参茶吧,您从晌午到现在,一直没停歇,莫要累坏了身子。”老管家李福佝偻着身子,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参茶,小心翼翼地走到李肆荀身旁。
李肆荀摆了摆手,却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接过茶盏,浅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驱散他心底的焦虑。“李福,你说夫人她……能顺利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一向沉稳的他,此刻也难掩内心的不安。
李福连忙安慰道:“大人放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生下小公子的。”
李肆荀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没有从产房的门上移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产房内不时传来陈银压抑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在李肆荀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穿透了房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李肆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几乎在同一瞬间,产房的门被打开,产婆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一个襁褓。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千金,母女平安呐!”产婆的声音中带着喜悦与疲惫。
李肆荀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快步上前,双手颤抖着接过襁褓,看着襁褓中那皱巴巴却又无比可爱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小婴儿的眼睛紧闭着,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细微的哼唧声,粉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她的到来。
“瞧这小模样,多俊呐,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产婆在一旁笑着夸赞道。
李肆荀轻轻点了点婴儿的鼻子,“小家伙,你可算来了,可把为父担心坏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朝堂上纵横捭阖、谋略过人的权臣,只是一个满心欢喜迎接新生命的父亲。
他抱着孩子,走进产房。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却也充斥着新生的喜悦。陈银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但她的眼神却无比明亮,满是对孩子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