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俯身:“儿臣遵旨。”
散朝后,万安宫内,谢微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砸了一个瓷瓶,瓷器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顿时殿内伺候的宫奴全都跪在了地上。
临喜轻轻挥了下拂尘,宫女太监全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谢珩随即进来,见一地狼藉不由脚步一顿,朝着临喜看了一眼,对方只皱着眉缓缓摇头。
“父皇息怒,儿臣特来请罚。”
谢微转身落座:“这些个大臣,正事不见他们着急,忙着站队倒是挺快!”
谢珩道:“事发突然,阿莱耶识死因一定有疑,只是阿斯格岓来得太快,儿臣来不及细查。”
谢微叹息道:“王焱是个极聪明的人,世间能斗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你也无需自责。”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不再犯就是了。”
谢珩俯身:“谢父皇。”
谢微平息了怒气,语气平淡道:“孙太傅说得不错,当务之急先找到谢睿,稳住齐王,至于北戎……八百里加急传朕口谕,告诉顾将军加强戒严,再不许任何一个北戎人入南乾,若是再犯此错,定惩不恕。”
言下之意,这一次便不再追究了。
谢珩心下一松,因着齐王的事,朝中没有人注意到顾家,否则这次顾平怎么也得落个渎职的罪名。
顾家军苦守雁回城,此乃连通南乾和北戎的要道,可却放了北戎人摸至京城脚下,若要问责,以此北去,各个城池的守将皆难辞其咎,首当其冲的便是顾平。
大概父皇也是想着,事已至此,再追究他们的罪责也无甚大用,反而可能因此失去人心,得不偿失。
谢珩立时道:“儿臣这就去办。”
谢微又道:“先传口谕吧,至于顾平……等他来京后,朕亲自训他。”
舅舅要来京?谢珩这才反应过来,父皇方才口中的“顾将军”是指外祖父……
谢微虽是皇帝,他们恪守君臣之道,只是他自己心里想着,不太好训泰山大人,只好拿小舅子出出气了。
谢珩也不多问,只道:“是。”
……
谢珉回到景王府时,已是傍晚,他拖着一身疲惫,脸色也沉了下来,只有在家中时他才不会刻意维持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