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几声,钱顺安脸被抽的赤红才悠悠醒来。
一睁眼正看到朱晓巧七窍渗出血来,整个人吓得一激灵,翻身跌到床下,头颅砸在地上 “咚” 的一声,又发出哎呦惨叫。
朱晓巧被推了一个趔趄,但看到钱顺安捂着头,又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将他扶起来:“郎君,你到底怎么了?”
钱顺安看到朱晓巧并没有七窍流血,依然是白日的那副模样才长舒了一口气。
揉着脑袋站起身来说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梦见了一块红布死死将我缠住,搞得我连呼吸都不行,差点憋死。”
“红布?” 朱晓巧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桌案方向,起身将油灯点亮。
紧接着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郎君,这包裹,什么时候打开的?”
“包裹?”
钱顺安迷迷糊糊看过去,见他们睡前放在桌案上的包裹打开,里面的残袍胡乱叠放。
“是不是忘记系好好了,被风给吹开了。”
“我……窗户都是关好的。”朱晓巧拿着油灯的手有些发颤,灯光照耀下,更显得五官有些阴森。
“郎君,你拉回来的,不会真是红娘子穿过的衣服吧。”
钱顺安转过头去,不敢看娘子的五官:“说什么呢,我白日已经检查过了,就是一件在粪坑里沤过半个月的破衣服而已。”
但想起刚刚的噩梦,还是起了几分惧意:“确实还有些臭,你拿着放到门外去。”
朱晓巧心中同样害怕,将包裹重新系好,小心拉开一道门缝,抬手丢到屋外。
以最快的速度人将门关上后快步跑到床边,长舒了一口气,又谨慎的扫视一圈才开口:“那郎君赶紧睡吧,明日还要早起领黄金呢。”
等钱顺安再床上重新躺下,朱晓巧吹熄烛火,屋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刚从噩梦中惊醒,钱顺安在没有一丝困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闭眼,就感觉一张猩红的破布飘在眼前,耳边还不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翻来覆去两刻钟后,钱顺安终于忍不住开口:“娘子,要不你还是将烛火点上吧?我有些睡不着。”
朱晓巧同样没睡着,但还是轻嘲了一句:“你还是大丈夫,怎么三分胆气都没有,被一张破布吓丢了魂。”
嘴上说着,朱晓巧还是下床,重新走到桌边,将油灯点燃。
钱顺安瞪着一双无神大眼,看着面前的黑暗,直到昏黄的烛火,从桌边蔓延到床边。
火光,终究能带来人安全感。
可惜这安全感,只有一瞬。
在眼前黑暗被火光驱散后,取而代之的不是光亮,而是一抹红色。
不知什么时候,一张破旧的红袍,飘在床顶,正隔空对应着他的身躯四肢。
那股窒息感同时袭来,钱顺安身体发颤,四肢冰凉,艰难的从喉中挤出两个字:“娘子……”
朱晓巧刚将烛火点亮,就发现身后有一抹红光飘过,继而听到了钱顺安的声音,回头同样看到那飘在空中的一件猩红残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