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着手笼在门口溜达两圈悄悄往外走,有个极擅察言观色的伙计跟了过来,赔笑道码头这会儿正在卸水产,怕冲撞到她,要不去屋里坐坐。
越明珠摇了摇头:“谢谢,我想一个人走走,会很小心的。”
伙计想说你怎么小心,可见她生的秀气讲话又斯文,码头上都是些莽汉,“那我领着小姐四处看看?”总不能放着她自己逛,别一会儿瞧见什么不该见的脏了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他挠了挠头,这下九流的地方什么脏的臭的都有,爬高踩低的嘴脸见多了,通情达理的反倒弥足珍贵起来。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武汉那会儿越明珠整日想着怎么拐走陈皮给自己当马仔,没怎么仔细看过码头。
一出来什么都稀奇,一会儿问伙计这里有没有水匪,一会儿又问伙计家里都运些什么水产。伙计听了,捡着些能说的说了,还想去拿份水产名单给她看。
越明珠没要,说咱们边走边看吧。
“那是蚌吗?”
她指着岸边的篓子,她不吃海鲜向来不怎么关注,乍一看这么大还有些好奇。伙计笑了:“是河蚌。”
前边鲍鱼、鱼翅、鱿鱼、虾之类的也不知看了多少没见她问,难道山珍吃多了想来点粗茶淡饭,这可使不得。
他连忙解释:“这河蚌又硬又腥,一般人处理不来都是给酒楼准备的,您要是想吃咱们去酒楼吃就是了。”
越明珠沉默。
倒也没那么馋,见了就想生啃。“我就是好奇它有没有珍珠。”
“珍珠?”
“嗯。”她想了想:“我记得北宋年间好像就已经有人工养殖的淡水珠了,这些河蚌是人工养殖的还是野生的?”
自然是野生的。
伙计狡猾道:“要不我去问问?”
“那还是算了吧。”
“不妨事,我很快回来。”
诶!
不等她阻拦,伙计就窜出去了,一溜烟钻进人群。越明珠也觉得自己犯傻了,人工养殖的珍珠当然是直接开了取走,怎么会拿到码头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