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谨遵阁主之命。”进过星罚堂的修瑾眼中再没有往日的倨傲与自大。
违背阁主之命,导致南絮命悬一线,此事是他之过。
那八十鞭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同时也无比庆幸南絮并未遭人杀害,否则他无颜留在天机阁继续为阁主效命。
化悲愤为力量,他将怒气全部转移到秦霜与秦松身上。
若不是他二人未经阁主之命擅自颁布天机追杀令,他也进不了星罚堂。
接下来七日。
不仅天机阁风云涌动,就连京城亦是暗藏着山雨欲来前的气息。
尤其是南家,已被几处势力盯上却尤不自知。
南仲的态度让李荷玉有些摸不清楚,一时之间无法确定他是真的动怒,还是只是小孩子脾气。
可仔细一想,毕竟是八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多情绪。
许是初次见到母亲狠厉的一面,有些受惊罢了。
端着熬了几个时辰的紫参野鸡汤,李荷玉来到南仲房间门口。
房门依旧紧闭,里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丫鬟叩响房门,“少爷,夫人给您送补汤来了。”
“我不饿,让她回去吧。”稚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
李荷玉听在耳中,痛在心中,“仲儿,你真要这么对娘么?”
就因为知晓她是如何对付南絮和她的母亲,他就忘了这八年的母子情分和十个月的怀胎之苦。
自从有了南仲,她几乎样样遵从医嘱,对胎儿有影响之物,哪怕先前再喜爱,她也不会沾染半点。
生下他之后甚至拒绝乳母的喂养,亲自将他带在身边事事亲力亲为。
这般掏心掏肺的疼爱竟得不到他丝毫偏袒,反倒是刚回京的南絮,他与她之间又能有什么情分。
气急攻心,李荷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气。
将托盘递给门边的丫鬟,她抬脚踹开紧闭的房门。
坐在窗边看书的南仲缓缓抬头,似乎并不意外李荷玉的做法。
毕竟她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
见李荷玉满怀怒气走到跟前,南仲起身行礼:“仲儿见过母亲。”
无论是行为还是语气,都有着从未有过的刻意疏远。
霎时间,李荷玉气到浑身战栗,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
“南仲,我且问你,是何人含辛茹苦怀胎十月将你带到这个世间?又是谁不遗余力样样周全地哺育你成长?你简直枉为人子。”
南仲垂着眸子,眼中既有愧疚也有决然。
良久,他抬头道:“母亲的生养之恩仲儿无以为报,只能用功念书,尽自己所能往母亲希望仲儿走的那条路走去。”
“南絮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偏袒她?”
“不是大姐姐的缘故,就算没有大姐姐,母亲做下的错事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么?”
“我做了错事?”李荷玉仰头笑出了眼泪,“人往高处走,竭尽一生追寻自己的所爱,你父亲和我都没错,若有错也是温言月的错。”
南仲皱着小脸道:“当年的温夫人初为人母,带着满腔喜悦迎接孩儿和幸福生活的到来,是你和爹爹毁了她和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