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到哪里哭泣的女孩又走回原处,哭成了一个小开水壶。
二十二岁的阚芒一只能告诉她。
“不要哭,姐姐会好的。”
但她的眼泪好烫啊,在指腹间灼人得过分,于是他也哭起来。
他们都知道,得了这个病活不长。
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她。
“你也会死吗?”
她是有点不礼貌在身上的。
但是似乎……的确会死。
“说不定,我是幸运的,刚好是隐性呢。”
“那你一定要不得病啊。”
阚芒一忍不住想,她或许是把自己当成了姐姐的遗产。
替阚怜守住遗产是阚怜要她做的。
“好,以后我陪着你,”阚芒一有些艰难地微笑,在女孩到来他家的第十一年,终于叫了她的名字。
“梵西。”
以后他陪着她。
这一年,他二十六岁。
约定,誓言,许下的时候总是无限接近美好。
可是终究是失约了。
在接手家里的产业后,他忙了起来。
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但是梵西总是待在他的身边,和他说。
“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他知道,他是姐姐留给她的东西,如果他不能好好的,她会很愧疚。
可是终究好不了。
命运向他下审判书的时候根本毫无征兆。
全身检查报告下来后,由于他家是医院的超级贵宾,医院不断来人,告诉他应该接受治疗。
后来,梵西也知道了。
医生的劝告和躲在角落里看着他的女孩的身影总是同时落在他的感官里。
他想死。
医生和她都不愿意他去死。
但是他活不了。
挣扎多久,都活不长久。
但是面对女孩近乎偏执的眼神,他心软了。
他答应去医院住院,治疗,情况却一天比一天地糟糕。
遗嘱立好的那一天,是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