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止住苻洛道:“公主之称,再也休提!二人在盛乐及上郡,可多亏足下照料哉!慕容垂代小女小婿,谢过足下。”说罢,慕容垂向苻洛拱手。
苻洛立刻拱手还礼,道:“令爱令婿皆人中龙凤,与之相见相识,实人生乐事,安事道谢乎?”
慕容垂便命开宴,留苻洛饮酒。苻洛也不与之客气,直饮至夜深方还。
席间,苻洛仍道其不满,曰:“陛下先后以亲弟、长子镇邺,而以我兄弟为和龙、中山镇将,为邺城北西二面屏障!我方逐得慕容评,灭代国,本以为即不入朝,亦当长镇上郡,乃所以荐令婿为雁门太守,以为跨河之邻也,不意忽转和龙镇将!到底我兄弟宗室疏属,不如子弟之亲,此亦人之常情,无可奈何哉!”
二人酒酣耳热,时慕容评已老死于范阳,苻洛说及,慨然道:“当日恨不——便为足下杀慕容评,使其竟以陛下之宽仁,终老于范阳哉!”
慕容垂笑道:“足下若擅杀慕容评,便得罪于天王陛下,岂是慕容垂本怀?”复道:“究竟范阳百姓天佑,此贪蠹到任不及二年,便已亡殁。虽是死有余辜,终为天夺其魄,潞川一战,使其败家亡国,此亦真堪呼天哉!”
苻洛忽又道:“我闻令世子之不幸,实以丞相之故……”
慕容垂乃摇手,示意其勿再言。苻洛亦知失言,忽忆及慕容垂世子名令,虽为儿辈,却是早卒,虽是援令爱之例,褒称为令世子,却正以名触慕容垂隐痛,岂非不妥?苻洛本已将醉,乃托言醉矣,遂辞去。
三
苻丕率三万氐人出镇邺城,苻融回到长安不久,秦相王猛便积劳成疾,卧病在床。秦主苻坚悲痛不已,遣御医视疾,而猛病不愈。苻坚无奈,乃至减租税,撤御食,亲出南郊祭天,为王猛祈祷,而猛病终不愈,遂至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