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凤道:“若要调和贵部与长孙大人,唯有——以长孙大人之子为世子之子!今长孙大人之子两岁,未能离母而母丧,其本先王侄孙,于世子为犹子,若使其入继为世子之子,则不但先王统嗣有托,长孙大人之子亦因此有母,且其长成之后,以身为先王嫡孙,可名正言顺继位为代王!想长孙大人亦必欣然应允,岂不两下皆安?”
贺兰讷目瞪口呆,良久道:“此诚妙计!然长孙他必许乎?若其不允,不如我即反攻盛乐,且夺阿翰在手,再作后图!”
燕凤道:“仆即返定襄城,谏说长孙大人,其骤遭丧妻之痛,幼子无母,嗷嗷待哺,当正自无计可施!仆此谋划,乃保全代国唯一之法,其不当不允。”
贺兰讷道:“我亦无计可施,便依足下!”
二
燕凤不顾劳累,即策马奔赴定襄城。入汉故定襄郡府,见长孙他正上马,燕凤连忙上前道:“长孙大人将赴盛乐耶?”
长孙他道:“家遭大难,然不可废国事!阿翰公子前为贺讷所囚,今讷已弃城返部,我当善始善终,仍赴盛乐,奉阿翰为代北之主!”
燕凤道:“阿翰公子非世子同母弟,今世子有子在贺兰部,乃是先王嫡孙,衡以嫡庶之义,理当继嗣承统,足下安得奉阿翰公子为代王?”
长孙他勒住马匹道:“足下此言何意?”
燕凤道:“阿翰公子既与世子异母,以中原嫡庶之义,即为庶出,不能承大统!本当继位者,乃世子之子,亦即先王嫡孙。不过,今先王嫡孙——已不幸病死,是王室已大宗绝嗣,阿翰公子可继嗣承统。然诸部尤其贺兰大人以足下实夺盛乐城,而置阿翰公子于君卵翼之下,必不服足下居盛乐而拥立阿翰公子!尤其贺兰大人实承大秦所封其父为定襄太守,奉阿翰公子为盛乐之主,足下攻夺盛乐,便为反叛大秦!今阿翰公子不过如晋惠帝,非能自主者,拓跋部大人实为足下,秦廷自非不知。秦廷去岁所以不封平北公,正以拓跋部一时实有二主故也!秦廷以阿翰公子乃先王之子,故封贺兰老大人为定襄太守,使其奉阿翰公子居盛乐,是仍以先王之子为代北之主。秦廷如此措置,本欲代北南北东西相安,不意足下忽攻盛乐!今足下尚欲入盛乐,为众矢之的耶?足下一入盛乐,诸部皆当哗然,以足下实欲暂奉阿翰公子为代王,久之必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