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你又要如何应对呢?”
张管事声音微弱,要很用心,才能听清。
可他的话语,还是让周阎若有所思。
这一句话,在某一方面,真的是点醒了周阎。
是啊,如今自己为了能缩短从朔郡到璋郡的路程,选择屠灭蜱垅部。
那若是有朝一日,雀翎部和犲瑀的盐矿、风铜矿不能再满足自身,到时候,又该如何呢?
他如今所得,皆如空中楼阁。
看似势头良好,可根基还是浅薄。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秉承着借鸡生蛋的理念。
可在张管事这种身居一定高位的人来看,自己现有的一切,都似海边堆砌的沙塔,
即便垒的再高,可等海浪来时,顷刻间就会化作散沙一堆。
尘归尘,土归土,根本泛不起半点涟漪。
想到这里,周阎嘴角却是突地勾起。
张管事根本不会懂,自己发展势力也好,积攒钱粮也罢,
为的都只有提升自身实力这一条路。
这些都会化作他的武道资粮,成为他武道上的垫脚石。
如若醉心于权谋,沉溺于手握庞大势力,那就完全是舍本逐末了。
可张管事说的,也不无道理。
孰轻孰重,周阎还是能分辨的清的。
他原本的设想,就是攻下蜱垅部后,再一步步的把粗盐风铜等朔郡的货物变现,
再去找于玲珑看看,是否能找到晋升地煞境的途径。
所以张管事刚才的假设,对周阎并不重要。
坚定本心后,周阎眸中愈发淡然。
于是他淡淡一笑,对着张管事拱手道:
“小子愚钝,还请张管事您老人家,指条明路!”
话语落下,铁魁手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玉盏甩了出去。
罗承和季大人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可从未见过有人敢用如此语气跟张管事说话。
厅中其他几个正襟危坐的绯色宽袍中年人,都是面露不忿,
似是想站起,给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无妨!”
张管事摆了摆手,嘴边肌肉抽搐数下,才沉声道:
“你现如今,指着沣城于家的那个小子,光靠贩卖咸鱼干,何时才能赚到钱财呢。”
他拇指按着自己无名指,露出指尖部分,不屑的笑道:
“难道丁点蝇头小利,就能让你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