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前几日从清绪殿中找到了好些近数月间南方海境所生船难的案录,想请你替我调查一下此中可有或与潮余相关的线索。”
“陛下要查潮余的身世?”
花非若点了头,又将自己翻出的所载海事与潮余逢难时间最为接近的那卷案录递给了云凌,“此事尽量避于明堂之上。”
云凌恭敬着双手接来,俯身道“是”。
交付了这件一直悬挂在心头的事后,花非若又给了云凌一枚令符,以便他行事遇碍时,可凭之通络。
再简言交代了几句后,花非若便遣退了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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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晨间送走女帝之后,慕辞就一直闷闷不乐的独坐在庭下,有酒则饮酒,喝完了就自己坐着发呆。
他举止怪异,伺候的宫人们也都不敢招惹,便都静静回避着不扰郎君清静。
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只要有一口气不顺,则无论他愿否释怀,都会一直堵在心口,只能等着它慢慢消磨。
在这期间,他就只能老实待着不动,想办法让自己尽量出神,否则一旦陷入那淤火的思绪里,就只有爆发了。
总之就他多年压制自己坏脾气的经验看来,能这样让自己静静待着就是挺好的情况了。
等他差不多心平气和的时候,也差不多日暮西山了。
待入夜间,慕辞百无聊赖的在庭院中信步闲走,从西奉园的东头,一直走到了西边,走过几进院落,却都无心留意其间精雕细琢的景致。
不远处吹来风卷裹着几分潮意,绕过一道院门,摇倚的芦苇丛后即是一面宁静的湖泊。
望着风过时水面无声的微澜,慕辞深深吸过几口气后,终于也品得了些心如止水的平静,也才终于有心思,回想一下自己今日究竟因何而乱。
若说是因荀安一早出现在自己门前,所以惹得不悦倒也不至于,毕竟他与荀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平日里甚也无多交集,哪能仅仅因此就闷一日的火。
大概是因为他把女帝带走了的缘故吧?
也不全然是……
虽说他脾气不好,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荀安作为女帝后宫群郎之首,出迎女帝岂有不妥?
想及此,他那股好不容易平下去的心火竟冷不防的又蹿了一头,慕辞连忙掐止思绪,却偏偏在这心思浮乱的时候,有人从后头拍了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