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这个不可能的。我们张洁很懂事又勤快，她没有这个胆子。早上不讲梦境，讲了容易灵验，你快接着睡。”万子圆催促丈夫入睡。她知道丈夫是很看重睡眠的人。
得到妻子的安抚，再想想平时二女儿低眉顺眼又勤快懂事的模样，也觉得这个梦肯定是空穴来风。他又沉沉的睡着了。
“小新姐，是我…子圆，我起来了。我在门口等你。”万子圆敲着陈小新的房门问。
“我们好了，这就出来。”许为善连忙应声。
陈小新拉了一件黑色大棉袄裹在身上，黑棉袄里面的棉花从线缝里往外钻跑。有几小坨挤出来掉在地上。陈小新用脚碾了碾。又觉得没有物尽其用，她用力的咳出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又蹲下来捡起那小坨棉花擦了擦地面。
一系列动作下来，许为善已经开始有点反胃了。
“你！你！赶紧的吧！人子圆在门外喊你呢……”
“喊了怎么了？真够积极的！让她等着！”陈小新理了理稀疏的自然卷头发，蓬乱的头发总算得到一丝梳理，乖顺的贴在头皮，显得更加秃噜了。
“行了，你别弄了…你…你这样很好了，外面人都等着你呢！”许为善忍不住催促妻子。
“诶，子圆，你今天起挺早的？”方巧巧笑着问。
“是啊，方姐，今天第一天做食堂的活，还要你多帮助一下呢。”
“没事，张主任的老婆哪有不聪明的？你肯定会呀！你如果不会，那我们都是蠢货了！”方巧巧看了一眼其他的家属，别有用心的嘲弄。
万子圆只好默不作声。
只有王文虎老师的费师傅站出来反驳。
“你一大早没洗口吧？说话这么难听。别人万师傅第一天做事，又不代表她永远是生手。至于这么欺负吗？”
听到有人帮忙说话，万子圆感激的看了一眼费师傅。
费师傅瘦高个子，应该有40出头了。一头时兴的卷头发，两鬓湿湿的贴在脸上，能看得出来她早起也是随意糊弄了一下脸。
她看起来很疲惫，但是两眼却非常有神采。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
身上蓝底白花的棉服已经洗的有些泛白，却很整洁。裤子也是那种过时的款式，脚上的布棉鞋倒是很吸引人，是手工做的千层底，鞋码上绣着单色的兰花，淡雅别致。彰显出一丝丝对生活的追求。
费师傅迎上万子圆的目光，她也投来一丝丝惺惺相惜的回应。
许为善和妻子陈小新出来了，方巧巧一见许为善，脸色温和又娇憨。
她惊喜的喊：“哎呀！许老师今天起大早帮忙拖稻谷壳呀？太好了！我们省心了。”
一行人走在去往粮站的路上，突然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他们都缩着脖子，拉紧了衣服的领口急匆匆地的走，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