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了一眼身旁骑了快8年的烂摩托车，摩托车的大灯还是用透明粘胶黏起来的。
更尴尬的是，妻子早上随便递给他一件短袖，短袖的袖子还是破的，而身后的二女儿破旧的行李堆在摩托车的铁皮架子上面，显得他们像逃荒的似的。
张继国正准备离开。
是刘玉明拉住了他，刘玉明手上的小汽车钥匙野醒目的跳跃进张继国的眼睛里。
“芳儿，你看看这是谁？”
熊芳这才打量眼前的男人，他本以为是刘玉明乡下的亲戚过来攀亲，也就没仔细看。
“张......张校长？是你！”
“张校长，好久不见，你送女儿上学吗？”
“张洁都这么大了，小丫头长得很好看，很像嫂子。”
熊芳强忍着震惊，自然热情的打着招呼。
她看见昔日的爱人，正以光速的速度衰老、贫困甚至发福丑陋，她的心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但还是要装作内心毫无波澜的交谈。
她看着身后他的二女儿和他的妻子一样相似的面庞，这些正有力的向她证明着，他家庭生活的幸福美满。再看着那辆曾经载着她通往幸福的摩托车，陷入无尽的回忆里。
“是啊！好久不见了，熊老师？不对，我得喊你熊主任了吧？”
张继国的眼眶忍不住模糊起来，多少次他憧憬着这一天的到来，起码自己是收拾的工整又绅士，或者来镇上开会，能够在会议上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绝不至于会像今天这样狼狈。
“没有，没有。小主任一个，比不上张校长的一把手。要不中午来家吃饭？”
“不吃了，送完二丫头，也得回小学做开学准备了。”
“你们夫妻忙着吧？我带二丫头去宿舍铺床。”
张继国说完就打算带着张洁去找初一一班的宿舍。更捉襟见肘的是，他临时穿出门的烂拖鞋前面的鞋底也陡然断裂了。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留下熊芳和刘玉明在秋风里立着。
“张校长还是那么勤劳朴实，都当校长了，还不愿意收拾自己，都不知道买几件好衣裳穿。”刘玉明感慨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