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仲说的是事实,当年如日中天的杜氏一族就是皇室宗亲,公侯伯爵之家见了也得礼让三分。能与杜轻赫说上话的至少也是个三品的京官,怎么可能与陈仲这样一个中州的四品刺史有交集。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在当年会审时却无一人提出质疑。
“该杀。”梁合杰看着陈仲声音冷了几分,而后他继续问道“你与这洛河既然有书信往来,想来是认识的。”
“不认识,我只知此人姓甚名谁,却从未见过此人的真容。甚至连这名是真是假都不清楚。当年是……是蓝国公……是蓝国公将此人引荐与我的,那书信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送到我手中的。”陈仲的声音不大,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令大典上的数百人遍体生寒。
因为这杜氏一族与雪慕国合谋的案件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便已经有了定论了,杜氏一族明显是被人构陷的。
梁合杰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牵扯,所以不确定的出口询问陈仲“是说的蓝侯爷是蓝皓祥?”
“正是。”陈仲的语气十分笃定。
“笑话,你这是知晓蓝皓祥已死,将一切推托给他便死无对证,所以才敢在此胡乱攀扯。”出声说话的是师榷,他看着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的陈仲恨不得出手杀了此人,此事审到到此处只是牵扯出来了已死的蓝皓祥,在往下走可就指不定牵扯出来的是何人了。
师榷变了脸色自然是正常的。
金箔鼓上静立的莫惜水却笑了,看着师榷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屑“陈仲自暴毙之后在虞山地牢被关了整整五年时间,他还真不知蓝皓祥已死的事情。”
听闻蓝皓祥已死,陈仲陡然起身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而后他畏惧的看向金箔鼓上的莫惜水“杜家主,真的是蓝侯爷当当年给我写的信,我有信的……就是我给您的那一封密信,你可记得?”看莫惜水并不言语陈仲开始变得慌张,他看向梁合杰“梁大人,真的。我当年不过是个南阳刺史啊,哪里有胆子在毫无依仗的情况下,直接密奏杜氏一族。
是蓝侯爷,他说……”
不等陈仲在说什么突然一道电一般的寒光在大殿之上闪过,瞬间原本跪在地上的陈仲瞳孔难以置信的睁大,双手紧紧捂着自己脖颈上此刻喷涌而出的血液,当着众人的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