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就是好看,非要说得那么具体,一时间真的想不出来,为难死我了。
我走到他跟前,他高得只能让我仰望,好在他低下头,在我斜视45度角的地方和他的眼睛相遇。我看见里面那个小小的我,脑子一转,顿时有了答案。
我踮起脚尖,在离他眼睛特别近的地方说:“你的眼睛好看,因为你的眼里有我。”
林浩哥顿时像喝醉酒的人,满脸通红,还傻站着不动。
我咯咯笑起来,摇晃着脑袋,得意地说:“怎么啦,不好意思啦?瞧我聪明吧,夸你,也夸了我自己。”
他说:“是,你最聪明!”
这是反话,但我不管这些,反话正着听,也是很入耳的!
从南溪镇到梧桐大院的那条土路在半年前变成了四米宽的水泥路,路修好了,路上的各种车便多了起来,那些远离道路的住户人家纷纷把房子盖到路边,再修一块地坝与道路相连,人车出入十分方便。
穿过曲曲折折的田埂,我们就来到了水泥公路。我和林浩哥又说又笑,又打又闹地走着。迎面骑来两辆自行车,是雷雷和毛豆。
雷雷说:“林浩哥,小暄,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等半天不见人影,只好出来接你们。”
毛豆也说:“对呀,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们快急死了。”
于是,雷雷载毛豆,林浩哥载我,我们赶回梧桐大院。
林浩哥跟雷雷骑得很快,尤其当我们爬完一个上坡,再往下骑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我紧紧抱住林浩哥,半个身子都贴着他的后背。他们兴奋地高呼“哟呵”,伴随自行车的铃铛声,像一只鹰那样俯冲到平路。
我们很快就到了李家坡的垭口,翻过垭口,就是梧桐大院了。我们决定,爬完李家坡再回去。他们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穿过一条乡间小路和田埂,来到坡底,然向慢慢向上爬。
道路两旁的地里种满了油菜和胡豆,油菜花还不到开花的季节,远看是绿油油一片。胡豆的花朵外围紫色,中间黑色,像蝴蝶,又像兰花,怪不得成熟后的果实叫兰花豆。
爬到半山腰,我气喘吁吁。林浩哥他们遥遥领先,看那架势,他们准备卯足劲儿,一口气登顶。我不行,我必须坐下来休息会儿。
林浩哥原路返回。“累啦?”他问。
“你们太厉害了,我追不上。”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他伸出手,说:“走吧,我拉着你。”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抓住他的手,继续爬。
雷雷和毛豆已经站在坡顶了,他们脱掉外套,拿在手里像旗帜那样摇来挥去,大声叫我们:“林浩哥,小暄,快点!”
最后坡度近乎直上直下的那几米,林浩哥从后面托着我,与其说爬上去,倒不如说被他推上去的。坡顶是大片茂密枯黄的杂草,深及小腿。我顾不得形象,就地躺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