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开心,说不定实现了呢。”我说。
白峰山有一个高空栈道,在两座山之间的峡谷地带,搭建一座悬在空中的浮桥,木板与木板之间是一个步子的跨度,除了头顶那根牵引着腰间的生命绳,没有其它多余的扶栏。我站在崖边就开始目眩打颤,更别说走上长长的栈道了。
赵雷说我是懦夫,只要不让我走过去,甘愿被他嘲笑。
他和高慧一前一后上去,刚踏上板,高慧就开始尖叫,直呼“不行,太高啦!”她每喊两声,前进两步,慢慢向对面挪动。走到中央,她停在那里不动了,只听见“啊,啊”的叫声,那叫声,仿佛午夜惊魂,叫得我心里发毛。我吓得双腿发软,坐到离栈道更远的后面,生怕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到山谷。
赵雷和她踩到同一块板上,他们一只手抓住头顶的绳子,一只手相互搂住对方,爱情给她动力和勇气,他们像跳探戈那样,一步一步走到对面,她向我挥手,我听不见,但我猜得出来,她在叫我过去。
“真的不敢?”林浩哥问我。
我双手抱头,把自己埋起来,说:“死也不敢。”
他不强求,说:“好吧。我走一趟回来,从这边下山。”
我见他走在空中,迈着大步,如履平地,快速向对面移动。四个人,我自己孤零零留在山这头。隐隐约约听见赵雷喊“胆小鬼!”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心一横,反正有保护措施,无非克服心里的恐惧而已。我竟然决定接受挑战。
我七上八下地站在入口处,眼睛一闭,山风吹得我清清醒醒,不敢看脚下,凭着感觉迈出第一步,那个恐慌,真是难以言表,心脏都跳到嘴里了。我像高慧那样,啊一声,迈一步,啊一声,迈一步。当我走出十来步,啊也没用,因为一看脚下的万丈深渊,我的身体连同精神都瘫软了。
“妈妈呀!”我惊恐地叫。
我决定回去,懦夫也好,胆小鬼也罢,总比在高空吓尿强吧。
返回,意味着在顺流而下的水里改变方向,这可不容易办到,因为要转身。我在窄窄的,只有脚掌宽的踏板上根本转不过去。
于是我像一根卡在喉咙的刺,停在那里,进退两难。
到达对面的林浩哥看我停在这里,退缩不前,只好回来。
我那苍白的脸让他哑然失笑。
“把手给我。”他说。
我伸出去。
他的手有力量,滑滑的,好温暖,并且传给我勇气和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