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点半起床洗漱,蹑手蹑脚依然吵醒了妈妈。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问我:“起这么早。”
我假装淡定,一边刷牙一边说:“寒假作业忘拿全了,回一趟学校。”
“晚点去不行?天还没亮。”
“早去早回。你别管我,回去睡吧。”我推她往外走。
“这孩子,早上冷,外套穿厚点。”她说。
“知道,知道。”我朝她摆摆手,弯下腰洗脸。
打扮结束,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默念:“加油。”
出发前,妈妈在卧室轻轻叫我,我担心她没完没了的询问,三下五除二穿上鞋,轻轻一扣,便出了门。走到单元口才发现,外套忘穿了。我悔得直跺脚,没有房门钥匙,一敲门,全家人都知道了。
我一咬牙,冷就冷吧,好歹穿着毛衣。
昏昏欲睡的大街,寒气满天,连路灯都睡眼惺忪,睁不开眼。我双臂交叉,在胸前抱紧,抵挡刺骨的寒风。
汽车到县城,我转了一辆出租车到林浩哥家。
在小区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我拨通了他的手机。
他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喂!”
“林,林浩哥。”我的声音在颤抖,不因为冷,因为紧张和激动。“是我。”
他听出我的声音,惊讶得清醒了。
“小暄!”
“我在你家小区外的电话亭,你出来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问。我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和他急促的呼吸声。
“我……有事找你。”我说完就挂断了。
我在电话亭忐忑不安地等着,双手被冻得通红也不觉得冷,我偷偷演练自己的表情,打算当林浩哥出来时,微笑地、活泼地,像平常那样轻松地跟他打招呼。
可是林浩哥出来的时候,我紧张到了极点,身体像树上摇摇欲坠的枯叶那样左右晃动。
“小暄,你的外套呢?”看见我在风中哆哆嗦嗦的样子,他问。
“不冷。”我挤出一丝笑容说。
他抓住我冰块一样的手,说:“这叫不冷?”
“我……。”
他连忙脱掉外套裹在我身上,温柔地责备道:“不是感冒了吗?大清早跑上来,外套也不穿,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