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周蕴给我电话,从她轻松的语气中判断,那个麻烦已经解决了。
“谢谢你,李小暄。”她说。
“我更希望听你说‘我没事了’。”我说。
“我没事了。”
我总算放下悬着的心。
“你会责怪毛豆吗?”我问她。
“打了他,也骂了他,但是他没有逃避,去医院做手术和在酒店恢复的那几天,不管我怎么发脾气,怎么闹,他一直陪着我。这种事,我也有错,不能归咎于他一个人。”
我在电话这边默默点头。
“那些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周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情谊比钱珍贵。”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因为钱糟蹋了这份情谊。”
“如果你非还不可,不必急于一时,反正我们的友谊很长,以后有很多时间。”
她没有再说感谢之类的话,语言具有某种破坏性的力量,有时候留在心里远比说出来更能传达彼此的感情。
我们在东州大学的第一个元旦假期,宿舍姐妹决定去燕然山滑雪公园。
“集体活动,不许缺席!”这是白杨的原话。
“来去的车费,门票费,吃住费,加起来不少,不能去个便宜点的地方?比如市区的植物园、动物园。”秦初晓说。
“你给老黄买一双三四百的运动鞋,眼睛都不眨,这会儿嫌贵了。”白杨说。
“那不一样,鞋穿在脚上,能穿好几年,去一趟燕然山,两天就把几年的钱给花了,属于透支消费,更何况中途转几趟车,麻烦死了。”
“行,既然你觉得不划算,可以不去,我们三个去。”白杨被秦初晓的理论快气死了。
我们都以为她说这么多,是为了节省钱、打退堂鼓不去,结果秦初晓说:“去也行,能不能带上黄亿纬,人多热闹,而且有男生在场,可以帮忙拿重物。”
白杨翘个二郎腿,轻蔑地笑道:“原来是想带上老黄,你早说呗,叽叽歪歪搞这么多理由。也行吧,反正你跟老黄穿一条裤子,分不开。你呢,李小暄,带林浩吗?”
如果非去不可,林浩也去的话,就是鱼和熊掌并兼而得的乐事,我当然希望他去。
“如果可以带,我愿意。”我说。
于姝说:“干脆我也找个伴。”
“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找谁?”白杨问。
“没有男朋友,可以找男性朋友。我有个高中同学,在隔壁理工大。”于姝说。
“靠!”白杨气愤地拍着桌子。“合着你们都有伴,就我自己孤家寡人,不去了。”
“集体活动,不许缺席,你自己说的!”秦初晓敲着桌子强调。
不管怎么样,出行计划就这么愉快地确定下来。我发短信告诉林浩,他一直不回。时间不晚,我决定去阶梯教室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