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听出来了姚商陆语气中的森然,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他们几个都是跟姚商陆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朋露与他的感情,那或许不是爱情,但总归是一份情。因此,姚商陆这般处理他们都能理解,更何况也并非完全忽视。只是,梁青盐或许不那么好受。
思绪万千,到了,谢松也只是说:“我知道了,不过,陆哥,我要提醒一句,营养液一般是特殊情况才用的,而且只能保人不死,但不能让人恢复。骤然小产再加上情绪波动,梁小姐的身体很虚弱。如果不能好好进食弥补,之后恐怕会落下长久的病根。”
姚商陆攥紧了筷子,手臂和胳膊上的青筋暴露,但开口依旧是“我知道了,按我说的做就行”,说完便挂了电话。
梁青盐并没有阻止姚商陆给她挂营养液,但哀莫大于心死。每天不言不语,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起身,她的身体在仅仅短短一周内便肉眼可见地消瘦、脆弱。
姚商陆就算忍着不去跟她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要看看她。看到她那样仿佛看透一切、不在意一切的样子,心里的痛只多不少。
最终,姚商陆选择了妥协。他端着餐盘,走进房间,轻声说:“盐盐,你吃饭好不好?算我求你。”
梁青盐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她这几天精神不太好,身体仿佛什么力气,只能微微抬眼看向床边站着的人:“姚商陆,我可以答应你吃饭恢复健康,但你也要答应我,放我走,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继上次留信说再不相见后,这是姚商陆第二次收到梁青盐说再不见的话。他端着餐盘的手不断收紧,眼睛紧盯着床上的人,想要看看她是否有一丝舍不得。可是,那张脸仿佛脸谱一般,毫无情绪。
“盐盐,我可以弥补你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弥补?拿什么弥补?钱?我梁青盐是没钱,但还不至于为了钱,跟一个连亲生骨肉都不在意的男人在一起。”缓慢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我没有不在意!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孩子没了我也难过,可是……”
“可是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从小长大的发小,所以别说一个孩子了,就算她是要了我的命,你也会默默地当没有发生过。”
“不是的……”
梁青盐不听解释,只是一句话:“要么放我走,要么看我死,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
姚商陆心如刀绞,就算是跟梁青盐刚刚重逢那段时间,最多只是看到她气呼呼的样子,或者跟自己斗嘴、气自己的样子,很少看到如此冷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