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举并未阻止元惑放荡不羁的笑容,元姒又接着踹了一脚,“莫再龇牙大笑了,笑得如丑猪一般,真乃污秽吾之眼!”
这脚真把元惑踹疼了,只见元惑“喜极而泣”,抱着那条快被元姒踹断的腿满地打滚,痛骂道:“笑话几句,阿姒竟痛下杀手!”
无视元惑的咒骂,此时元姒心中才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怅然,虽在述说时语气平淡得如同是在讲他者的故事,然在心中却烙印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元惑终于正了神色,但嘴上仍没个正经,将元姒过往的罪行扒了出来,“这鼻下物因在往日只会口蜜谈情,竟忘了还有解疑脱误之用吗?”
元姒右手撑着下巴眺望远处风吹草木摇曳的景致,闻言也露愠色,并非她不愿解除其中嫌隙,只是每每开口欲言,不是天帝本尊不愿听,就是杳无时机,这又能怨得了她?
“我怎知?大婚之夜我便想同他解释,以盼破镜重圆,哪知他一不听我言,二不容我释,三拒不承认!难不成我能逮住他的耳朵,强迫他听我解隙之言?”,说着说着元姒脸上的愠色又转为委屈,满腹苦水在这时倒了出来。
“欸”,元惑轻叹一声,见自家妹妹甚为凄伤亦是心头一痛,抬手轻拍元姒的背以示安慰。
从先前元惑对小殿下的那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劝慰,便可看出他显然不谙劝慰之道,组织出来的话语叫元姒听得耳朵生疼,“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转性,且像从前一般全是花花肠子,腻味之后弃之不顾,回归仙界又可再续前缘,岂不美哉”
“嘁!表兄这话听着甚呕也,再者我修的又非占卜之术,岂能未卜先知?”,元姒拍开元惑放在她肩膀上的爪子,露出鄙夷的神色,怎可如此诋毁自家妹妹!
有生之年竟能从流连于万花丛中全叶皆沾身的表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元惑满脸不可置信,将前一刻还下定决心要安慰表妹的初心抛之脑后,用更鄙夷的语气说:“这话从你口中吐出来才更呕也!”
“可依你从前所言,天帝与你那弟子虽相貌相差无几,然瞳孔之色却截然不同,为何如此?”,当时元惑与元姒隔窗而谈,元姒只是将天帝待她如何如何不公的事说出来,关于徒弟与天帝身份之间的差错羁绊才从元姒口中得知。
瞳孔之色乃天定,难以改变。
“听他言缘为千宗主为保他在人间安平,不遭陷杀,遂封印了他的气脉,呈于眸上”,元姒昨日对此亦存疑,此时元惑问起,便将玄檀澈的说辞转辗给元惑听。
“好罢……那怎从一开始你一厢情愿地将他认作昔日情人,而后又翻脸不认神,言之凿凿待你多有不薄?” ,元惑现在还能回忆起几分两百年前元姒那一脸生不如死的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