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那人闻言,并未动作,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目光中寒意的注视着他们。
管家大概在下一瞬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下意识的退了半步,随后皱眉想了想,也不再多说什么,哼了声便带着人往回走,彻底将大门关上。
四下风雪不断打在身上,将衣衫印出一个个湿痕。
雪中被唤做大公子那人自跪下后未再有其他动作。
他就好似被冻在哪里一般,周围萦绕着冰冷,任由寒气吹拂。
身后传来脚步走过的踩雪声,簌簌作响却又是轻盈无声的。
脚步渐行渐远后,雪中那人才目光疯戾的半抬眼皮,面上冷漠。
忽的,一阵急切的脚步又传来,来自走远的方向。
片刻后,伴随着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一件带着温热体温的大氅就这般轻巧的盖在了他覆雪的身上。
身后传来一道好似刚疾跑过,气息尚未平复的轻喘,伴随着清朗的少年音,好似无需看到面容,便能知晓身后之人大抵是怎样朗俊明媚的相貌。
“雪太大了,容易生病,这件氅衣便送你啦。”
语调轻落含笑,好似一切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相助,并没有出于任何的怜悯的目的。
话说完,不待那人转头看去,身后便又是轻笑一声,随后便是跑开的脚步。
柏西宴的目光都陷在了大氅的阴影中,顺着漫天飘落的白雪,此刻他的眼中,能看到的,便是那道抬手挡着雪,开心跑回家的身影……
狭长如狐般的眼眸敛了起来,眸色发暗深邃。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
傅重峦带着人叫苦连天的迎着雪走了一个半月,人都已经走的麻木了,才遥遥看见玉横关城池的影子。
傅重峦掀开丝毫挡不住一点寒风的心神麻木的往外看去。
不见高山,只有无边的一片白。
走了这一个多月,傅重峦心中讥讽的几乎想到便要气笑出来。
一群跟来的士兵武将们,竟然比他这个体弱多病的文官还要娇弱上几分。
路上不是那疼就是累的不行。
生生一个月的路程又耽搁的半个月。
想到到时看到肖从章还要想个理由解释,便心中疲倦。
那个冷面阎王,指不定要怎么在背地里骂他。
马车在傅重峦的一阵思绪中停下,随后便听到了策马靠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