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老爷还对她连连逼问,她迫不得已道出事情原由。
当然,她也没有彻底承认,是她想害沈千瑶。
老爷当时没开口,虽不骂她。
但,他明显脸色不佳。
这几日每到夜晚,老爷都借口歇在了柳姨娘的房里。
对她不闻不问,这让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眼瞅着又到了就寝的时辰,却依然不见沈之宇的踪影,刘琴芳心中的怨愤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明日你去三皇子府把兰儿叫回来一趟。”刘琴芳寒声吩咐道。
珍珠急忙应诺。
继而,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碎片上,她俯身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片,侧头看向张嬷嬷,冷冷说道:“你速把这周遭打扫干净。”
张嬷嬷心中一凛,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动身。
随即,刘琴芳又将视线转向珍珠,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
“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我受伤了,血流不止,让他即刻过来。”
说罢,她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碎片狠狠划过左手的指腹。
刹那间,鲜血奔涌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珍珠惊恐地瞪大双眼。
她实在没料到夫人会如此狠心,竟然对自己下这般重手。
她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地朝着柳姨娘的院子奔去。
毕竟府里上下谁都清楚,这几日老爷每到夜晚便歇在柳姨娘处。
刘琴芳面色苍白地注视着不断滴落的鲜血,对正在清扫的张嬷嬷补充道:
“这血迹先留着,你先把其他地方打扫干净。”
“是!是!夫人。”
张嬷嬷显然也被吓到了。
夫人狠起来,连自己都算计。
没过多久,沈之宇面色阴沉地大步走进来。
只见刘琴芳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往昔保养得当的面容此刻虽尽显憔悴,却仍能瞧出几分风韵犹存的痕迹。
刘琴芳抬眼看到沈之宇,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哽咽着说道:
“老爷,您可算是来了。”
沈之宇看着眼前的刘琴芳,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被那道士当众轻薄的场景。
他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厌恶与屈辱之感。
这几日在户部当差,同僚们的指指点点,和那肆意的嘲笑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只觉颜面扫地。
刘琴芳敏锐地捕捉到沈之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顿觉如坠冰窖,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
以往,她不过是手臂稍有点淤青,老爷便心疼得紧,关怀备至。
可如今,鲜血汩汩而流,他却这般冷漠疏离。
她身形颤抖着跪地,伸出那只尚还干净的手,死死扯住沈之宇的衣摆,泪如雨下。
“老爷啊,若您心中对妾身有怨言,哪怕抬手打妾身一顿,或是张口责骂妾身,妾身也绝无怨言。
可您怎能如此这般,对妾身不闻不问啊!”
“老爷,妾室这伤口疼,可妾身的心更疼啊!”
沈之宇眉头紧皱,眼神闪避,不耐烦地说道:“珍珠,去拿东西给夫人包扎。”
说完,便猛地一甩衣袖,决然转身离去。
“老爷!老爷!妾身当真无辜啊……”
刘琴芳瘫倒在地,泪水肆意横流。
望着沈之宇离去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绝望的声音在屋内久久回荡。